在季子漠親過他的桌子上,左側放著一張紙,右側放著一束花,像是宿世仇敵,離的遠遠的,都厭煩看到對方。
嫩黃的小花夾雜著星星點點的紫色,季子漠紮成了一束耀眼的明媚。
齊玉身子酸軟的難受,他站在桌前,看著花笑著哭了,現在青草剛露頭,季子漠去哪裡找的這些森*晚*整*理花?
修長的手指拿起花束,才發現底下壓著一張紅紙,上面寫:我愛你。
齊玉跳動的心像是被人掏了去,疼的他再難站立,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他不知道要如何做,他想把餘下的生命都給季子漠,可是之後呢!看著季子漠跌跌撞撞的走彎路,等到最後當不了官也沒有了夫郎。
看著父母兄弟因無贖銀而損命,明明,明明他有機會救他們的。
父母和季子漠,齊玉選了,不得不選,他只能選擇父母。
院子裡空蕩蕩的無一人,齊玉想了許久,他想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是沒有,所有的都是弊大於利。
季子漠對他太過珍重,若不是拋棄的離開,他怕是會尋他一生。
熄滅的蠟燭哭了半夜,此刻上面堆的蠟似小山,窗外的風聲嗚咽的猶如烏鴉嘶叫。
齊玉緩慢的站起身,把花放在了桌案,走向了另一邊。
棄郎書
從此後,季子漠非齊玉夫君,齊玉非季子漠夫郎,兩人橋歸橋,路歸路,再見是陌人。
願,永世不見——季子漠
別具一格的棄郎書太過狠厲,猶如一記重錘,打的齊玉搖搖欲墜。
顫抖的指尖拿起輕飄飄的紙張,朦朧的視線盯著最後一行,[願,永世不見]五個字,臉色慘白。
棄郎書下,同樣壓著一張小紙條,上面只有兩個字:箱子。
齊玉扭頭看了那柜子好一會,才有力氣走過去。
他彎腰打開房間裡唯一一口箱子,淚水瞬間決堤。
早就應該典當的錦衣黑靴,乃至披風,一件件在整齊的放在箱子裡。
最後一件衣衫拿出,露出壓在箱底的紙張,和一支木簪。
上面寫:合離書
入贅齊家,三生有幸,君清品質高潔,岳父岳母待吾如子,姻緣不合,乃生之憾事。
願君另擇夫婿,餘生受盡寵愛,琴瑟和鳴,幸福綿長。
淤泥難配明月,今與君合離,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季子漠
景安四十八年二月初三
大顆的淚水下,黑墨漸漸暈染開來。
一支桃木簪被打磨的光滑,現只留下了齊玉二字。
齊玉二字之前的字,被刻刀大力的劃了幾道。
齊玉看了又看,方看出被划去的字:季子漠很愛...
前後合起,就是季子漠很愛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