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走走走,現在就回去成親去。」
哭訴的人上前拽住那人,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唯恐他跑了。
兩人說走就走,走了兩三步,有人喊:「不和管事的說一聲?你們的錢還要不要了。」
這兩人又忙找管事的,坐在人群後面的杭大揮揮手,大笑著道:「五日假,成了婚就過來,要是捨不得,帶新夫郎過來做飯也行,剛好做飯的人手不夠。」
兩人感恩戴德的離開。
杭大盤腿坐在地上,端著粥碗剛打算喝一口,一旁的人就用粥碗和他碰了下。
杭大笑道:「自來只見敬酒的,倒是第一次見敬粥的。」
相熟了這些日子,杭大看季子漠挺順眼,豪爽的咬了口雜糧窩窩頭道
「你這小子,讓你給我做記帳的活你不干,偏偏非要出勞力,剛才幸虧你跑得快,要不然那棵樹倒下來,非把你腦漿砸出來。」
「你可知你現在名聲正盛,那兩句詩成了讀書人的脊樑,若是現在出去,只稍稍運作一下,混個官當不成問題。」
「就算不想做官也不用來這裡,我都和當家的說了,讓你在漕幫做個旁的事。」
「你說你到底圖什麼?」
季子漠垂著眼喝米湯:「不知道。」
季子漠很難形容現在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有時候累的滿頭大汗,他坐在地上看已經成熟的蒲公英,就在想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在想自己是不是生下來就是畸形的,所以他覺得正確的事情,旁人都覺得是錯的。
高深且無解的一個問題,這問題一看就不是他這種人應該思考的問題,可是很神奇,季子漠就開始思考了。
齊玉的離開像是一個海浪,把季子漠心裡對是非對錯的判斷帶走了,他現在失去了判斷,不知道什麼是錯,什麼是對。
山裡的夜,天上灑滿了星星,伐木放排的人都睡在用油布搭起的棚子裡。
季子漠的鋪蓋卷在最裡面,一邊是呼呼大睡的趙傻子。
不過就是給他吃了兩頓飯,態度和善了些,趙傻子就死活非要跟著他走。
他簽了生死契,趙傻子就傻呵呵的也去按了手印。
季子漠頭疼的問他為什麼,趙傻子就樂呵呵的喊:廣廈千萬間,俱歡顏,俱歡顏。
季子漠:......
一邊是趙傻子,另一邊睡了一個不知道有什麼目的的公子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