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君臣亦是父子,爭強鬥勝的比著心狠,景安帝發了軍糧,便是輸了一半。
季子漠是否看出這一點景安帝猜不透,但此刻回想,季子漠是從殿上就開始用話布局了,而且他的局不止是替太子要糧食。
把太子領的哥兒軍說是大笙的軍隊,說是他的軍隊,如此便也罷了,季子漠卻話里話外的往軍隊布局上引,目的不外乎是想讓景安帝和太子聯手,你們父子不管怎麼斗,咱先把外地清了。
季子漠的算計對景安帝有利無害,只要他讓紫陽關內的軍隊繞到絨敵後方殺一場,那外人就會如季子漠所說,讚揚皇帝高瞻遠矚,傾向太子的民心會再次迴轉。
太子在前,景安帝在後,前後夾擊,紫陽關外三城可暫時解困。
此計不算高深,只是景安帝身在局中不自知,一心只想和太子爭輸贏短了視線。
景安帝背著手在原地踱步,目光沉沉如寒霜,一時間覺得季子漠這人太過可怕,留不得。
可怕的不是他的謀算,而是處處捧著自己說話,不知不覺間就讓自己著了他的道。
若景安帝現在正值壯年,他會扶持季子漠,但現在不是,他老老垂矣,內里如枯槁一般。
太子必然不能登基,到時繼位的就是三歲的小兒子,季子漠如此巧言善辯,還不得把幼主哄的開開心心,到最後成了他手中的傀儡。
人越老越是多疑,季子漠現不過一個六品的官員,景安帝卻把他日後如何都想了一通。
幾顧史書,景安帝把季子漠和那些操控朝堂,無視幼主的重臣一一對照。
警惕歸警惕,季子漠不算高明的破局法有利無害,景安帝閉目思索良久,後睜開眼道:「去叫孫練南過來。」
太監忙去安排。
片刻後,一個外形不起眼的小個子男人進了文華殿,直至天黑方才離去。
季子漠下了朝直接去了吳府,吳施中被家中管著不准上朝,見季子漠來了很是高興。
書房內,吳施中放下筆忙問:「今日朝堂上可發生了什麼事?」
季子漠:「沒事,就是軍糧的事,皇上已經讓戶部著手安排了。」
吳施中意外後鬆了口氣:「這就好,沒想到這次這麼順利。」
現在晴空朗朗,季子漠有些心急,怎麼天還不黑下來。
他在原地走著,腳步有些凌厲,見吳施中的烏墨已經研磨好,走過去把他擠開:「借我用用,我寫封信。」
吳施中站在一旁,等著看他的大作。
正準備提筆落字的季子漠停頓了下:「你走遠些,不方便給你看。」
吳施中:......
鏤空的香爐中燃著淡雅的香,吳施中原是看書,後見到季子漠寫信的模樣,一時連書也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