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拄著拐杖走到神女湖畔,正當她想趁著夜黑風高,對自己過往不堪的經歷來個了結時,她看到搖曳的蘭草間,有一位正在啼哭的孩童。
看到女嬰的眉目時,彰憶月忽然不想了結自己,或許塵緣未盡,她忽然卜算出這個嬰孩未來能了結自己的心愿,便將其收回了公主府好生照料起來,取名為「花顏」,隨後又結識了一位眼瞎的晏姓的女子,也一同收回公主府。
某日夜黑風高之時,偶然一把帶著信箋的匕首插入彰憶月身側牆體之中,彰憶月取下之後,發現信箋之上只潦草寫著幾個小字,應該是那人慌亂之中所寫。
「天牢、新帝、漠北、小心。」
當彰憶月打開朱門,卻只發現一道瘦削的殘影,便知道又是紀燕然所為。奇了怪,紀燕然本來是嵐太后的人,怎麼這回又投靠蕭家和葉霜這裡了。
事不宜遲,彰憶月連便衣都沒有換,乘上馬轎火速趕往天牢,她知道,花無道想以借自己之手,將先皇遺留的聖旨交付漠北葉霜和蕭越澤手中。
卻沒想兩位侍衛舉起紅纓槍,攔住了彰憶月的去路,彰憶月重新整肅了衣冠,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帶血帕巾,佯裝咳嗽幾聲:「我想和我小郎君說些臨別的話,你們先下去吧。」
「可是張老說,沒有令牌不允入內……」
彰憶月聽到這話當即起了急,柳眉倒豎:
「呵,你們就這麼喜歡聽那張禾的話嗎,是不把我長公主放在眼裡了嗎?若是皇帝阿姊出了事,新皇先拿你們試問!」
侍衛面面相覷,也實在是無法,長公主將其屏退之後,獨自一人提著燈,走進幽深寒冷的囚牢之中。
走在青苔遍地的囚牢中,彰憶月的思緒也沒有斷過,話說花無道也不是不懂變通、執拗之人,人們都知道長公主身弱,不方便走動,而且宮中人都怕染上病,何況長公主常年軟禁府中,必定不會查到公主府的頭上。
看到在鐵柵里頭,蓬頭垢面的青年狼狽的躺在枯草垛上,身上的「囚」字早已經被殷紅的血液洇然。
「花督撫?」
「回長公主,是長公主。」
見到彰憶月到來,花無道警惕地看著周圍無人,才放心地將懷中的一卷無半分泥濘的捲軸遞給彰憶月。
「有勞長公主給蕭將軍和葉小娘子了。」
彰憶月看著那雙鮮血淋漓的手,一時間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