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不明白彰憶月的話里到底是何種意思:「嗯, 什麼?」
她忽然有些惶恐起來,若是再次重蹈覆轍,可就未免太過可惜。
彰憶月緩緩說道:「不要害怕,只要想到挽救你們二人局面,一切都還來得及。好好把握機會。」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這個……鐲子。」
花顏在原地怔愣了許久,並不知道彰憶月把這手鐲送給花顏,畢竟花顏也知道這副鐲子對於彰憶月有多麼重要,當時葉霜死後,彰憶月便一直瘋瘋癲癲的。
本來葉家本意是想帶著那一對手鐲給葉霜入葬,但是沒想到彰憶月卻始終把這手鐲視若珍寶,寧死都不還,整日就是對著手鐲發呆、兀自講話。
後來聽說蕭景千在徐家有難,彰憶月想到也是為了葉霜,便迫不得已便把鐲子借給了花顏,但是以往都是被動。可是這一次彰憶月卻是把這鐲子主動給花顏,卻讓花顏好一陣疑惑。
看到花顏疑惑的神情,彰憶月釋然地解釋道:「有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與其在這裡睹物思人,還不如釋然看開一些的好。過於沉溺於過去,無論過去是美好還是落拓,都是徒勞。」
果真是這麼想麼……花顏想道。
「長公主能這麼想也是很好。」花顏面無表情地說道。
彰憶月再次雙手合十:「佑安也是,願你此途順利,能夠得到上佳的結果。」
花顏轉身便要離開公主殿:「那我便承長公主的吉言。此行定能得上佳之果,如願以償。」
彰憶月雙手合十:「但願如此。」
彰憶月看著花顏的背影不由得嘆息一聲,她一手拈起桌面上的銀針,將其放在青銅酒樽之中,她喟嘆一聲:
「真是像我們的當年啊,只是你還有挽救的餘地,可是我和她沒有那種餘地了啊……」
此時蟬聲漸弱,一縷清寒的月光落在窗外的階上,打在彰憶月的高挺的鼻樑之上,她看向荒無人煙的長公主和十多年未曾抽枝的柳樹,苦澀地笑出聲:
「宮中的佳人啊,都說這天暑氣漸濃,不知什麼人卻道天涼好個秋。在宮中的人想出去,在宮外的人卻想進來,殊不在宮人知從踏入皇宮那一刻開始,便套上了俗世的枷鎖。偶爾……我還想到平凡人家之中的。」
只是可惜,她與葉霜天人兩隔,連在山林中歸隱都變成了一種奢望了。
她留著那鐲子早已經沒有了用處,本就一雙的鐲子,眼下就剩單單一隻,眼下來看也沒什麼作用了。
彰憶月忍住抽噎的衝動:「你知道嗎,那些千人斬和天冥的人都想索要我的命,剛才那些人便是,他們讓我快些上路見你呢。看看,他們也很著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