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花顏一鼓作氣背起了蕭景千, 出乎意料的是, 蕭景千即使是穿上了盔甲, 但是花顏感覺蕭景千依舊是不怎麼重。
「沉不沉吶?」蕭景千關切地問道。
「不沉, 背得動,」花顏溫潤一笑, 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你知道我剛剛想起了什麼嗎?」
蕭景千順勢問道:「想起什麼?」
花顏不經意牽扯嘴角:「我啊, 我想起來我在私塾讀書,蓮先生教我背書,你坐在窗外的那棵懷抱大的槐樹上,我還沒下來,你倒是就先跌下去了。」
怎麼想起這破事了。蕭景千皺眉。
丟死人了。
「嗯,當時我等不及了。」蕭景千聲音逐漸變弱。
「那時候就等不及了呀,」花顏饜足地點點頭,「那你方才能想得到我會捨身救你嗎?」
蕭景千沒有說話。
她自然是沒有想到的。
……
四周空氣漸漸沉悶,日頭也被濃雲掩蓋。山林間的露氣沾上蕭景千的衣襟,蕭景千緊緊閉上眼,拽著花顏的手不放,她好像是害怕要失去什麼東西似的。
花顏感覺的到,蕭景千的身上溫度在一點點流失。
花顏下意識地看向攬著蕭景千的手,意外地瞥到蕭景千的掌心布滿了新陳不一的傷疤和血跡,旋即緘默起來。
蕭景千忽然意識到花顏可能是看見自己手上的傷疤,連忙把手往回縮了縮。
花顏心底一陣泛酸。
她平常在軍營里,是不是有傷痛了也不肯向別人說?以前哪怕是有一點小傷小痛,她可都委屈的要命。如今怎麼只會下意識地躲開了呢?
這麼多年,自己沒有去軍營尋她,是不是對她太不公平了?
她聽見蕭景千在自己的耳邊喘著粗氣。
花顏清楚的很,蕭景千在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她不說但是花顏都明白的。蕭景千現在身上沒什麼完好的地方。
花顏沉默許久,忽然對著蕭景千說道:「你這麼多年沒有見我,就沒有什麼問題想問問我嗎?」
「我想的確想問你一個問題。」
蕭景千勉強睜開雙眼,立刻收斂神態,恢復成冷峻模樣,貼著她的耳朵說道,淡淡地問道:「我不是讓你離開直沽縣嗎?」
呆瓜。
我是這麼容易輕易的拋下你就走的人嗎?
花顏牽強地露出笑容,她撫慰著的拍了拍蕭景千的肩膀,有些擔憂地看向蕭景千:「那是我想你的緊了……現在你身上還痛嗎?」
蕭景千垂下頭,蔫嗒嗒地回應道:「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