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現在能不能不提這麼掃興的事?」唐譽氣笑,眼睛直直地瞪著他, 就差表演一個怒目而視,眉毛倒豎。一整夜壓抑的情緒藏在他們的神情裡頭,在看到白洋眼鏡片後頭的淚光一閃那瞬間, 唐譽只想笑。
這點小傷就把他眼淚嚇出來了,原來白洋膽量也沒多大。啄吻一下下順著喉嚨上的血管往下延伸, 一顆一顆紐扣被他輕輕咬開,最後又回到了白洋輕顫的下巴尖。唐譽起身上壓, 沒血色的嘴唇笑成了燦爛的模樣, 而白洋只會越看越氣。
「我跟你說你沒鎖門。」白洋強調, 平坦胸口完全袒露, 觸感細膩卻沒有彈性, 渾身硬邦邦。
「我讓保鏢回去了。」唐譽凝視著他,親手摘了白洋的眼鏡。
「你……你讓他們回去?你就不怕……」白洋忽然停住,才發覺其實唐譽是絲毫不怕的,怕的是自己。自己太不了解他的規則,唐家既然敢把他們往這醫院裡送,說不定這醫院就是唐家的產業,當然也就沒有什麼安全問題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還是怕我昨晚回不來了?」唐譽摸了摸白洋那張冷臉,「笑一個?」
「滾蛋。」白洋一聽他都不害怕,那就乾脆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病床上,濃黑的眉梢高挑,「你到底喝不喝粥了?」
「等會兒再喝,你餵我。」唐譽的身體溫暖而真實,讓白洋忍不住一再觸摸,只不過他不喜歡這身病號服,只想狠狠地撕了它,更別說周圍那冰冷的醫護氛圍,只讓人打心裡不適應。又一陣親吻結束,唐譽抬起頭,微微一笑:「舒服了?」
白洋咬著下嘴唇,皺了一整夜的眉心終於舒展開,一抬腿,踢掉了腳上的鞋,擰著唐譽的腰往自己這邊靠了一下:「快點兒吧你,我可不想被你那些保鏢,大媽,大爺,舅舅什麼的圍觀。」
「嚯,還沒怎麼著呢,我家的人你倒是認了不少?要不要以後帶你回去認認門?」唐譽解開了他的拉鏈。白洋忍了又忍,看著他耳朵上的鮮紅還是決定今天不和傻缺太子爺計較,等他好了再踹。
隔壁病房裡,蕭行給姚冬又拿了兩個枕頭,讓他舒舒服服躺著。姚冬手指受傷,幹什麼都不方便,所以只能靠大蕭幫忙。天完全亮了,姚冬身體裡的腎上腺素好像還沒代謝乾淨,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吧?應該是的。他終於可以再次回到摯愛的游泳池,全身心投入到年底的比賽里。
大蕭剛剛被護士姐姐叫出去,不知道去幹什麼,姚冬翻來覆去,很想去隔壁看看唐譽哥,又怕打擾了他的休息。唐譽哥這回可太勇敢了,居然還想充當人質來換自己,從此以後他就是自己異父異母的親生哥哥。
蕭行也在樓下買了一杯冰美式,先把精神吊起來,他平時很少喝飲料,除了省錢也不想養成這樣的習慣,但是半杯下去還真精神,可以繞著醫院的小花園來一組蛙跳和大腿激活。護士剛才和他說了換藥的事,指甲的傷口要慢慢養,可蕭行操心的是姚冬根本養不住,等腹部傷口結痂他就會貼上防水的大號創口貼下水。
真尼瑪服了,自己何德何能在還是青春男大的年齡里感受了一把老父親的心境,提前操心6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