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行漸遠,車輪骨碌碌的轉了好幾圈,段明安才終於從之前那朦朦朧朧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恢復清醒的段明安有些困惑。明明也沒有什麼緊要事,剛才怎麼急沖沖地就要叢軍營里離開呢
不同於段明安的疑惑不解,軍營里,終於將小皇帝送走的夏歸曄鬆了一口氣。
此時他已經收起了刻意為之的微笑,臉上再看不見半點溫柔。面色沉靜,眉目端肅,周身的氣息凜然冷冽,令人望而生畏。
夏歸曄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攤開的手掌上。
沒有出血,只是留下了四個淺淺的印子。
他抿了抿嘴唇,眼神似乎有剎那的閃爍,然而很快又歸於平靜。
就好像是飄飄蕩蕩落入一片花瓣的沉潭,儘管因那花瓣微微泛起漣漪,但沉潭終究是沉潭,哪裡是區區花瓣能夠影響改變的呢
從那天以後,夏歸曄就一直有意識地避著段明安。
這做起來並不難。攝政王原本就很忙,即便夏歸曄有意迴避,看起來也是名正言順的忙於公務。
雖然段明安時不時地會來軍營找他,然而每當這時,夏歸曄都將段明安引到校場去
練習槍術總之要讓段明安有正事可做,免得到時候閒來無事,淨對他說些過於肉麻的甜言蜜語撩撥人。
段明安自己也想增強實力,畢竟即使手裡有槍,打不中敵人也沒轍。因此,他並不覺得夏歸曄勸他練槍有什麼不對,反而認為那是攝政王擔憂他的安危、關心在意他的表現,很是暗自欣喜了一番。
將近一個月過去,段明安都沒有察覺到夏歸曄在躲著自己。而一個月後,大寧和雲羌雙方扯皮結束,段菱語和雲羌大汗終於要成婚了。
這樣一來,別說是總攬朝政的夏歸曄,就連在大寧僅僅是作為吉祥物存在的小皇帝都開始忙了起來。兩人各自都陷入了忙碌之中,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有意躲避」的問題了。
大寧長公主和雲羌大汗成婚那天,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這沒有什麼稀奇的,過了十月以後,榕城隔個日就會下一場雪,臨近年節更是幾乎每天都有雪花落下。
由於雙方互相都不信任彼此,段菱語和雲羌大汗的婚禮地點定在了大寧與雲羌的邊界。位置稍微偏大寧一些,作為交換,婚禮整體上是按照雲羌的習俗進行的。
關於這一點,其實夏歸曄有些懷疑。他總覺得,之所以按照雲羌的習俗走,是因為邊界線上找不到符合大寧長公主身份的亭台樓閣。
平地起高樓不是不可以,但時間長不說,還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僅僅只是為了一場婚禮,多少有些划不來。比較而言,搭帳子就要容易得多。
不過這個就純屬猜測了。對於夏歸曄來說,兩者並沒有太多差別。他對此並不在意,只是發散性地隨便想一想,以緩解心中莫名而生的焦躁。
小皇帝這幾天都在忙什麼啊好久都沒來找宿主了,難道都不會想念宿主嗎明明以前兩三天見不到宿主就會想的很001絮絮叨叨地念著,尾巴左右搖擺,晃得讓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