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靳明安請求,哪怕是被靳明安命令,對於夏歸曄而言,都絕不會是「無法忍受」的。因為是明安,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是「受制於人」,不是什麼「強迫」。
更不用說,靳明安還是以這樣溫和的姿態祈求他,請他為了能夠重新活過來而努力——這實在是很令人觸動,夏歸曄感覺自己的內心久違的柔軟下來。
「我知道了。」夏歸曄抿了抿嘴唇,按捺住想要親吻對方的衝動,「我會改變態度的。」
他很正經地做出了保證。
靳明安從來都不會懷疑夏歸曄,聽到夏歸曄的話,他稍稍安心了一些。
當緊張感褪去,靳明安恍然發覺自己先前的話似乎有些生硬。他生怕夏歸曄誤會自己,連忙解釋:「歸曄,剛才那樣說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唯獨這件事,是我絕對不敢冒險的。所以……」
這般姿態實在有些過於小心翼翼了。
從前夏歸曄並不在意這些,但現在——或許是因為彼此的關係發生了變化,又或者是因為夏歸曄昔日冰封的情感再次涌動,總之,看著這樣過分小心的靳明安,夏歸曄有些不忍。
他何須明安如此放低身段呢?
夏歸曄心裡清楚,明安的低姿態是因為之前那麼多年裡自己對明安的拒絕。但如今,這段感情既是兩情相悅,自然也不能靠明安一個人小心維持。
「對不起。」夏歸曄站起身,探身前傾,越過間隔的長桌和靳明安交換了一個輕吻,「明安,我很抱歉。」
這個吻一觸即分,但夏歸曄還是嘗到了明安唇上微辣的甜味——那是薑茶的味道。
夏歸曄沒有說為什麼道歉,靳明安也沒有問。但他們彼此都清楚夏歸曄為何道歉。他不必說,他不必問,所有未盡的話語都在這一吻中訴畢。
「我知道了。」靳明安攥著夏歸曄的衣領不放他走,湊上去又討了一個吻,「真叫我意外啊,夏大少談起情來居然這麼好說話?」
「明知故問。」夏歸曄喉間溢出幾聲輕笑,逆光的面孔被陰影柔化了線條,顯出別樣的溫和來,「你想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那長長的,濃濃的,又卷又翹的睫毛扇呀扇,靳明安幾乎覺得自己要被吹跑了。
「我想聽你說。」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說些好聽的漂亮話來哄哄我。」
夏歸曄忍不住笑了。
「我好不好說話,是分對象的。」
「因為是你,所以才會這樣。」
格外好說話的夏大少,滿足了靳大帥想聽漂亮話的願望。靳明安被哄得高興,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做出了傻笑的表情。
「不過,這可不是在哄你。」
下一刻,他聽到夏歸曄這樣說。
靳明安幾乎要被過度的喜悅情緒淹沒了。他再也想不到什麼哄不哄的,一時間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草,這話真他娘的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