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謝一定很不容易。
如同後來普普通通的試探,說大哥你還走嗎?大哥你累嗎?大哥村里變化可大了,你不去看看嗎?你不歇一會兒嗎?
秦意南你三十二歲都有白頭髮了啊秦意南。
寂靜的夜色籠罩在二人身上,心緒的顫動刻進了秦意南瞳孔中,漆黑的瞳仁兒上面時隔六年多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眼睛一眨,水霧會如同開閘泄洪般傾瀉而出,沖刷掉蒙蔽了他六年的灰塵。
秦意南突然覺得自己聽不下去了,他拽著謝行止,急匆匆的上樓,剛進門,燈還沒開,秦意南已經把人壓在門上狠狠的吻了下去。
謝行止已經習慣了秦意南的吻,他一隻手拿著奶茶,一隻手摟著秦意南的脖子,忘情的和對方親吻,嘴唇互相碾磨,接個吻力氣大的,恨不得把對方揉碎了和自己融為一體。
猝不及防的,謝行止突然嘗到了一絲鹹味兒,這一絲鹹味兒在他們這個甜到發膩的蜜罐罐里像是裡面甜滋滋的蜜糖被一把名為過往的刀用力的劃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裡面包裹著的苦澀,被秦意南全盤接收,又融進了眼淚中。
秦意南向來情緒不外露,生氣和開心好像都是一個表情,謝行止也是觀察了很多年才能準確的分辨出對方什麼時候是生氣,什麼時候是開心。
秦意南哭了,雖然他看不見,可他嘗到了。
秦意南你他媽哭鼻子了你!哈哈哈你三十三了還在我面前哭鼻子你丟不丟人?
謝行止原本想這麼取笑秦意南,可當對方真的在他面前哭了,謝行止壓根兒卻沒有取笑對方的心思,而是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心裡疼啊,心疼秦意南,也心疼自己。
「小謝……小謝,」秦意南伸手抹謝行止臉上的眼淚,眼神黑黝黝的,又透出一絲慌亂的光,「小謝,寶寶,不哭。」
「草!」一聲寶寶叫得謝行止哭著又想笑,秦意南哪兒學的啊,居然叫他寶寶,你見過三十歲的寶寶嗎?還有不到一個月就三十一了呢。
謝行止緊緊抱著秦意南的脖子,又哭又笑,「你煩死了你,瞎叫什麼,你不許叫我寶寶,我才不是你的寶寶。」
「怪我,」秦意南聲音微微發抖,「都怪我,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