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被悶到,秦櫟礁捏著口罩往外拉,讓自己透了口氣。他把一直震動的手機拿出來,正好看見來自經紀人的一通沒來及接通就自動掛斷的電話,以及一條信息:
--你真跑去現場了?我警告你啊,別整浮誇那一套,被人認出來你就完蛋了,你現在單獨在外面亂跑是很容易被人拿麻袋套走的知道嗎?
秦櫟礁嗤之以鼻。
他如此低調,從頭到腳蒙得嚴嚴實實,不可能會有人認得出他。再說,他就是這兩年工作忙了點沒什麼時間追線下,以前他跟群里出行活動時那叫一個如魚得水,從來沒被揪出來過,經驗豐富得很,用不著經紀人成天沒完沒了在那兒嘮叨。
隨手打開免打擾,秦櫟礁不再看手機。他後背貼緊椅背,目光穿過鴉羽般的睫毛,輕輕瞥了眼台上。
鄭梨桉出來了。
這場新年裡第一場演唱會準備充分,舞美燈光音效樣樣尖端,一秒就將氣氛炸開,不出意外又能在熱搜上落下一席之地。
只是不知道,一手控場這麼大舞台的監製本人這次又能分享到幾分關注度。
秦櫟礁認真地聽著,忽然垂眸從背包里拿出黑布裹著的相機。
旁邊一起進來的粉絲看到了,連忙挨過來,跟做賊似的小聲問他:「你找到渠寶了?」
「猜也能猜到在哪。」秦櫟礁小聲嘆息,說著舉起相機,聚焦到舞台上『咔咔』連拍幾張。
鄭梨桉男粉很多,這時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秦櫟礁的動靜融入他們,並不突兀。但秦櫟礁的鏡頭突然調轉方向,對準了觀眾席中央的總控台,鏡頭捕捉到那排工作人員中間屬於宋星渠的一抹身影。
如秦櫟礁想的那樣,完美主義者宋星渠這時一定會在總控台監控自己一手操辦的舞台。
仗著自己糊,宋星渠壓根兒沒做任何遮掩,他妝造已經做好了,服裝還沒換,戴著耳返掛著工作牌拿著對講機堂而皇之地混在工作人員里。
頭髮染成藏藍了,後腦勺跟著一條短辮子。化妝師在他臉上大膽用色,從臉頰畫過去條銀河,大片藍霧暈染。他五官漂亮,能看得出造型師想把他打造成代理人的模樣,但他此時氣質與妝造截然不同,正凜凜看著舞台,不停地跟對講機那頭說話。
認真的男人,魅力自內向外散發,無需任何修飾,就已經足夠吸引人。
秦櫟礁微微彎起眼梢,在更多後排觀眾注意到前面這台『背道而馳的鏡頭』前抓准角度連拍數張。
旁邊的粉絲目不斜視地湊過來,問:「渠崽真在總控台?」
秦櫟礁輕輕點頭:「嗯。」
「沒認錯嗎?」粉絲迅速地回頭看了一眼,轉過來時整個表情都亮了,「哎喲媽呀,這麼乖嘛?!」
「乖得很。」秦櫟礁乾咳一聲,將口罩捏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