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鴻波將消息一併轉發給了尤佳妍,然後戚戚然地等待著。
萬萬沒想到,沒等來匯款簡訊,也沒等來尤佳妍的回音,倒是上門來了一群警察。
永堂苑是個新小區,都是獨棟別墅和聯排排屋,因為房子大又依山傍水的,裡面不乏有年輕夫妻接過雙方父母來居住的,也便於在上班途中有人照看小孩。
這種豐富的年齡層級使得永堂苑從早到晚都比較熱鬧,這警車一進小區,當即就有人在一旁看個究竟。
來的除了派出所民警還有公安局網安大隊,呼啦啦一片人直奔蔡鴻波而來。
周圍散步的、遛狗的,還有沒事就出來透透氣溜達溜達的老人聽那蔡鴻波支支吾吾半天,只依稀聽到什麼「詐騙」。
蔡衝出了事怕丟人不想露面,就讓還發著低燒的阮欣出來接待,娘倆一遇到正事就慫,幾個警察才問了幾句話蔡鴻波就扛不住周遭的目光,想要回警局再說。
這邊人剛拉走,還以為事情沒個三四天聽不到大結局,誰知下午社區就在文化牆上貼了顯眼的紅色橫幅:
近期本小區二區9棟有居民於網上尋求色|情服務,裸|聊被騙22萬元,提示:不輕信!不轉帳!
前後腳的事,蔡鴻波那點事立刻就出了名,從警局回來時一路上都是偷笑聲和指指點點。
他氣得嘴唇上的燎泡越發疼痛,恨不得變成一隻不會說話的鵪鶉直衝回家,可是這橫幅左看右看都仿佛在嘲笑他,連風吹過時鼓起又平復的飄動都好像在將他釘入恥辱柱。
他悶頭走了幾步,越想越上火,轉身過去撿了根樹枝想要把橫幅勾下來,這才笨重地「咚咚」原地跳了幾下立刻就有社區的工作人員匆匆推開玻璃門出來指責:「幹嘛呢幹嘛呢?!」
蔡鴻波漲紅了臉:「你們怎麼能把地址寫出來?」
「怎麼不能,你自己看看新聞,別說是寫住址,還有直接指名道姓寫蔡某的呢。」社區工作人員也很生氣,「況且這橫幅也不是我們街道社區做的啊,下面的腳標不是寫了江島派出所嗎?」
一聽到是派出所掛的,蔡鴻波立刻氣焰大消,社區工作人員嚴詞厲色地把這種騙局又好一頓教育,其中還摻雜著諸如「這種典型案例一出今年社區的年末評分鐵定墊底」這種怨言。
蔡鴻波耳朵都要起繭了,這話他爹媽說,警察說,社區也說,他總覺得自己身後有許多雙眼睛在注意著這裡的動靜,把他當做動物園裡的猴子觀看,越發如坐針氈。
他憋屈地盯著自己的腳趾看了半天,日頭照在頭頂熱得人頭髮昏,他實在呆不下去,不耐煩地一把丟下手中的樹枝,剛要憤憤掉頭回家,餘光又瞥見警車開進來。
他頭皮一炸,眼睜睜地看著警車從正門開進來,下一秒自己的手機又催命似的響起來,簡直要被搞出陰影。
一看屏幕又是剛才聯繫他的警察,蔡鴻波哆哆嗦嗦地接起電話,對面開口就問他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