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和誦急起來,他又緊跟著往前一步自剖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來家裡找你,可是有些話我想要當面跟你說清楚,否則無論是微信還是手寫信我都覺得不夠正式。」
「佳妍,我很抱歉當初因為一頭熱向你求婚,我也知道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即使現在我再改口你也不願意和我回到從前,可是我想要解釋的是我提出結婚是因為想要與你同舟共濟,你如果想要丁克,在錢這方面我完全有能力負擔得起。」他往宋詞那兒瞟了一眼,「你這樣的決定會承擔更多經濟壓力,普通家庭還沒有豪門世家有底氣呢。」
「那如果先把你的黑卡停了,再把你名下的資產暫時凍結,公司實權在你哥哥和父母手裡,就連家宅里僱傭的阿姨和保鏢都是受僱於你的父母,你要怎麼辦?」尤佳妍歪了下腦袋,「睡在你的邁凱倫里?」
薛和誦愣了一下,下意識反駁:「家裡一直對我很寬容,沒什麼要求。」
「你沒法為自己做選擇的。」尤佳妍抿了下唇,「你擁有的自由,其實套在更大的一個牢籠里,是在鬧到對方底線前指縫裡漏出來的一點好,隨時都可以收回去。」
「我不是在說你不好,你很真誠,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也真的很開心,但我只是覺得以後要讓兩個人歷經千辛萬苦什麼的……沒意思,真的,又不是拍電影。」
薛和誦忽然就紅了眼眶,他低下頭:「其實是因為你覺得我還不至於在你心裡有這麼大的分量,值得你願意經歷挫折。」
「不,其實是因為,在某些方面,我比你更自由。」
薛和誦不說話了,他站在尤佳妍身旁,垂著手臂,手裡還像是握著救命稻草一般揪著她的衣袖。他背後是一小棵漂漂亮亮的金果樹小盆景,盆景里的假山上還被他刻了字,歪歪扭扭的「致佳妍」。
尤佳妍把視線從那棵樹上收了回來,瞧了眼氣色確實不太好看的薛和誦,心想他連續輸液了這麼多天,要不讓他吃頓飯再走?
她才露出一點微不可見的遲疑神色,眨眼之間的情緒泄露,中間忽然橫插.進一條手臂分開兩人,他的肩膀還不經意似的把薛和誦撞開了一步。
香噴噴的小餅乾舉在面前,宋詞身上透露出一股內斂又溫和的氣息,他溫聲道:「剛剛烤出來的,餓嗎?先墊墊肚子,剛才為了招待客人我做飯晚了。」
尤佳妍的思緒被打斷,她對他的手藝有絕對的信心,當即就著他舉起的手咬了半塊,鼓著腮幫子嚼嚼嚼的時候眼神又往薛和誦那兒飄過去,視線里驟然有什麼紅彤彤的東西露了點痕跡。
她發現了他手背上燙出來的水泡,光是看著都頭皮發麻。
宋詞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迅速轉了下手腕,想要藏起來。
「你怎麼回事?」尤佳妍皺著眉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躲避的手腕,強硬地掰過來仔細看了看。
燙傷得很厲害,細密地起了好幾個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