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股權我肯定是要的。」
於夏彤張口結舌:「我,你,你拿著這種口吻說方淮序?我以為你們住在一起多少有點感情呢。」
「這不是你先拿他當槍使的嗎?」尤佳妍失笑,她挽了下袖子為於夏彤續了茶,又為自己添了點,「我不是十六七歲的幾句甜言蜜語就暈頭轉向的小姑娘了,於小姐,我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就不愛聽空口畫餅,說送禮物,那就把禮物擺在我面前了再感動,說一起去旅遊,那就拿到登機牌再開心也來得及,上下嘴唇一碰的海誓山盟,他說著動聽,我也配合氣氛左耳進右耳出。」
她眼裡毫無笑意,塗著唇釉的唇還職業病似的保持著婉約可人的弧度,似乎回想起了方淮序曾經說過的話,自顧自短促地嘲笑了一下,語調一轉三個彎:「我是個商人嘛~」
於夏彤先前來之前所有準備好的話術都被打翻了,她一直以為尤佳妍是個理想主義者,是個心繫天下的烏托邦聖母,應該聽到她把方淮序與投票綁在一起就會毫不猶豫地同意,可是現在話題一轉卻成了她看不上自己提出的一點小恩小惠,陡然將話題推向了更市儈現實的角度。
「你要是不跟我合作,我把方淮序的消息給老爺子一說,今晚飛機就來把人接走了,你什麼都拿不到!」於夏彤只能恐嚇。
尤佳妍比了個「請便」的手勢:「方衡逸能讓你見到老爺子第一次,還能讓你見第二次?他這麼沒用?」
於夏彤瞪了她許久,倏然像是力竭般往椅背上靠去,她緊閉著眼揉按著太陽穴,疲色盡顯。
「我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成功離婚。」
「其實勸我最多的,不是方家人,而是我自己的父母。」
「網上的理中客說的話,甚至沒有我父母說的話難聽。」
「天底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這樣,他既然已經上門賠禮道歉並且寫了保證書,就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他忙,工作上難免有應酬,有時候也不是他主動,是別的女人倒貼,那仙人跳不是常有的事嗎?」
「我們家再顯赫,對上他們家也是高攀了,你離婚肯定要走打官司的路子,墮胎這事已經弄得滿城皆知了。別人都知道你是個『死過人的房子』,這輩子就別想再嫁到門當戶對的人家裡去了。」
「憑什麼!」她的音量驟然拔高,聲音尖銳,劈手將桌子上的茶杯一把甩到地上摔個粉碎的同時眼淚奪眶而出,「方衡逸明明才是那個垃圾,憑什麼他輕描淡寫罰酒三杯,還要我大度容忍好事多磨?」
「方氏又怎麼了?!我光腳不怕穿鞋的!我一定要扒下他一層皮!」
「所以方淮序一定要送到老爺子手裡,你確實需要讓飛機過來。」尤佳妍將紙巾遞過去,見她指甲上還沾著茶葉,替她輕輕擦去了。
「你肯讓我先把方淮序帶走?」她淚眼朦朧地問。
「那你又沒有,還能變出來不成?」尤佳妍重新去一旁柜子里拿了個杯子替她續水,「協議先簽了,有了再轉,又不收你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