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離開,等於將兵火拱手相送給巫族。
他們夜梟谷自從兵火現世,一直在暗中盯著,放養二十年,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這燕瀾從小不離十萬大山,怎會突然跑了出來。
莫非真的是天意?
霜葉倒是還好。
他雖搞不懂姜拂衣和苦海劍是怎麼回事,卻可以看出兵火的夫人,那叫韓三娘的女人,和柳藏酒之間關係匪淺,應也是溫柔鄉的人。
而柳藏酒又與燕瀾兩人交情頗深,在驅逐兵火這件事上,應該沒有那麼容易,不必急於這一時。
霜葉能看出來的事情,相信聖尊能夠看的更深更遠。
亦孤行揚起手臂,讓他們退下:「然而你我之間的約定,是讓我放棄原本的目的,我願意放棄。可我又有了一個新的目的。」
他轉身,指向姜拂衣,「你跟我走。」
姜拂衣對此毫不意外,直視著他的雙眼。
還算平靜,並無明顯的殺意。
燕瀾割傷的手臂仍在流血,順勢留在手心裡,被他攥住,準備好再次血令寄魂:「前輩這是打算不講道理了?」
亦孤行驀地笑一聲:「你想和魔講道理?」
又看向姜拂衣,「你這丫頭年紀不大,心氣兒不小,替別人出頭也要看看敵人是誰,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以為自己能控我的劍,就能為所欲為?我若真想殺你,根本用不著劍。」
聽上去是警告,語氣卻是勸告。
姜拂衣朝他挑了挑眉:「前輩也好大的口氣,信不信我若真想躲,你也同樣摸不著我?」
亦孤行道:「無需做這些口舌之爭,你快隨我走,不要逼我真正動手,我並沒有那麼好的耐性。」
姜拂衣道:「是我勸您快走,先不說您不使劍,究竟能不能頂得住我大哥化你的魔氣,再不趕緊走,您會惹上大麻煩。」
姜拂衣拿亦孤行實驗令劍術,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學會了之後,嘗試去令伴月和流徵。
凡跡星與商刻羽正打的日月無光,她是肯定控不住的,卻可以通過令劍,使他們感受到異常,制止他們繼續打下去,以免兵火引動更多的劫數。
而且姜拂衣也已經這樣做了。
亦孤行盯著苦海發愣的時候,她就催動了音靈花絲,朝著金水山蔓延。
姜拂衣先前說錯了,不是誰最強誰是她爹。
是誰的心性最好,對母親感情最深,最會護著她的,才是她爹。
血緣並沒有什麼意義。
他們全都被母親的血氣入侵,都與她血脈相連。
「走!」姜拂衣拉起燕瀾就往鎮子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