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默畫的有些疲憊時,腰間的同歸鈴鐺突有異動。
燕瀾開啟同歸,從匣子裡取出宣紙。
姜拂衣寫著:「大哥,你也稍微休息會兒,沒必要急於一時。」
燕瀾先抬頭觀察房間,回覆:「你使用音靈花偷窺我了?我竟一點不曾發現。」
姜拂衣寫:「這還用偷窺?我用腳指頭也能猜得到。」
燕瀾沒察覺自己彎了下唇角:「你又怎麼還沒睡,等著拿你的海螺麼,我打算等卯時正再去,你先睡吧,明早醒來自會物歸原主。」
姜拂衣寫:「我正在練習鑄劍,不是說要淨化自身?我實話告訴你,我現如今最大的煩惱,不是尋父和報仇,而是搞清楚為何我鑄劍的水平如此差勁,天賦不行這事兒,我是不會輕易承認的。」
燕瀾:「你的天賦不會有什麼問題,慢慢來。」
姜拂衣:「這話還給你,慢慢來。」
燕瀾捏著紙張邊緣,垂眸凝視著「慢慢來」三個字,發了一會兒呆。
姜拂衣應是不常寫字,字體歪七扭八,忽大忽小。
燕瀾最初和她寫信交流,若是長句子,需要反覆看幾遍,再通過上下語境好一番猜測才明白她的意思。
但如今這字卻像符咒似的,言出法隨,可以產生效果。
燕瀾真就沒之前那麼緊繃了,沉下心,開始慢慢描畫記憶那些古老的咒印。
……
暮西辭坐船回去岸上,回到岸邊的客棧外。
他站在寂靜無聲的長街上,抬頭望向柳寒妝住的那間客房。
他不在,她怕黑,留了一盞昏黃微弱的燈。
暮西辭急匆匆趕回來,想問清楚怎麼回事。
真回來了,又在客棧外徘徊了一會兒才走進去。
剛要推門,隔壁房門立刻打開,漆隨夢戒備的走了出來,見到是暮西辭之後,微微有些驚訝:「暮前輩回來了?」
暮西辭忽就對漆隨夢生出幾分好感,請他幫忙看顧,他是真有用心,徹夜不眠的守:「麻煩你了,多謝。」
「您客氣了。」漆隨夢問道,「您深夜回來,莫非人已經救了出來?」
「不容易,需要等。」暮西辭搖頭。
漆隨夢皺眉,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張畫像:「對了前輩,你們在修羅海市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展開畫像,上面畫的是他大師兄林危行。
原本他打算明早去渡口詢問,連夜畫出來的。
傳音符隔不了太遠距離,漆隨夢總覺得大師兄就在附近,極有可能去了修羅海市。
擔心他對姜拂衣不利。
暮西辭仔細辨認,搖了搖頭:「登島的人多半偽裝,認不出來。」
何況他分辨人臉的本事一貫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