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翠的綠葉被對沖的力量席捲脫落,似雪片一般,漫天飄散。
……
無論白鷺城還是漁村,都在疲於應對危機,並不是時刻關注逐漸靠近的飛凰山。
柳寒妝置身於北門附近的廣場上,正提著自己的本命寶燈,為剛拔除水蠹蟲卵的城民醫治。
抽空望向飛凰山。
「啊……!」
突的聽見一聲悽厲尖叫。
位於柳寒妝十幾步遠的位置,孵化了一個水蠹蟲卵。
成蟲自一位老翁體內爆出,朝她衝過去。
柳寒妝的身體本就虛弱,又不停操控寶物救治城民,早沒有力氣抵抗,卻也不慌。
她身旁的絕渡逢舟提著一柄鐵叉子,叉魚一般,一叉將水蠹蟲叉了起來。
他的修為是不怎麼樣,但總不至於連一隻水蠹蟲都殺不死。
柳寒妝慌忙收回緊張亂跳的心,繼續認真救治。
隨著飛凰山靠近,水蠹蟲孵化的速度越來越快,巫蠱師殺滅蟲卵的手段也越來越激烈,她動作稍慢一點,可能就會有人爆體而亡。
柳寒妝自小在溫柔鄉長大,出門歷練,也是待在安穩的修羅海市,還真不曾見過這樣的慘狀,體會這樣的無能為力。
此刻,洪水早已攀升到了頭頂,被封城結界擋住。
仰起頭,甚至能看到猙獰的海怪在上方遊動。
結界一旦破除,瞬間會從頭頂落下。
他們這些修行者有本事飛起來,城中十幾萬的百姓,又能救幾個?
柳寒妝以往對大荒怪物的恐懼,全都來源於父親對怪物的講述。
才會畏懼兵火,二十年戰戰兢兢。
知道兵火留在她身邊的真相之後,柳寒妝恍惚之中,又覺著怪物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父親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大哥甚至還為此一直拒絕李南音,想要轉修無情道。
如今見識到縱筆江川翻江倒海的破壞力,柳寒妝才終於懂得家族一代代的犧牲,究竟是因為什麼。
「北門怎麼打起來了?」絕渡逢舟仰頭詢問獵鹿。
獵鹿正挽著弓站在高處,射殺附近的水蠹蟲,保護巫蠱師和醫修:「有一批修行者擔心被水蠹蟲寄生,試圖衝出護城結界,逃離白鷺城。有些修行者則擔心結界受損,攔著他們沖,發生了爭執。」
絕渡逢舟已經逐漸聯絡不上燕瀾,心情正不悅,冷笑道:「那你還等什麼?」
獵鹿會意,旋即側身,拉緊手中弓弦。
嗖——!
帶頭衝擊結界的男修,被獵鹿一箭破掉防護,射穿了肩胛骨。
那男修循著箭音,驚怒的望向獵鹿:「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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