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將姜拂衣小心放在床鋪上。
她皮膚表面的裂紋稍稍淡了點,但看上去依然很可怕,以至於他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臉頰,都怕將她摸碎了。
燕瀾凝視著她,在床邊坐了大半個時辰,直到胸口一陣劇痛,即將咳出一口血,才趕緊捂著唇起身,走到窗邊去。
等壓下喉嚨這口血腥,燕瀾取出矮几和紙筆,盤膝坐在矮几後面。
將封印軌道顯示的符文畫了出來。
又取出古籍,來回翻閱。
大半個時辰過後,聽到輕微的敲門聲,燕瀾知道是凡跡星,是他請絕渡逢舟去尋的。
凡跡星從昨天夜裡忙碌到現在,氣色沒比受傷的燕瀾好到哪裡去。
進門先抓住燕瀾的手腕,為他把脈:「你的眼珠是怪物天賦所傷,我治不了,而你這內傷,問題也不大。」
凡跡星扔給他一瓶藥,「伴月精力不足,那些中過水蠹蟲卵的人更需要出劍,你自己先養著,我過兩日在為你醫治。」
燕瀾接過藥:「我沒事,前輩留著精力幫阿拂瞧瞧。」
直到現在,燕瀾眼珠仍然是血紅色,幸好阿然的天賦是攻擊雙眼,沒人懷疑他的眼睛。
凡跡星正是為姜拂衣來的,繞開燕瀾快步去到床邊,同樣是親手診脈,瞳孔一縮:「她的心臟怎麼沒了?」
完全是屍體狀態。
燕瀾熟悉她這幅狀態:「阿拂睡著和昏迷時一直是這樣,醒來就會好。」
凡跡星這才想起她是大荒怪物,鬆了口氣:「我聽說她失明了?」
燕瀾關上房門,也走過去:「眼睛倒是不打緊,十天半個月應該就會復原,但是您看她的皮膚……」
「力量超越了極限導致的,不知道醫劍能不能為怪物療傷,應該可以,原本就是她們家族的劍。」凡跡星起身退後半步,拔出伴月,朝她虛虛揮出一劍。
這一劍看著輕鬆,凡跡星卻打了個趔趄。
劍氣揮灑而出,如雲露般落在姜拂衣臉上,蛛網消退了不少。
凡跡星收劍之後,又俯身伸手,輕輕探了下她的額頭,心疼的直嘆氣:「不敢用力過猛,讓她先歇著吧,你看好她,有事兒傳音符喊我。」
「好的。」
燕瀾答應下來,送凡跡星出門。
重新在矮几前坐下,古籍才翻了幾頁,又聽見輕微的敲門聲。
燕瀾此番開門,門外站的是聞人不棄。
燕瀾一瞧見是他,態度儼然變得極差,卻也不能阻擋他入內探望姜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