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想說管他們那麼多,但她了解燕瀾很少食言:「他們又不知道我醒了,我馬上躺下來繼續睡,你就當我現在是在夢遊,等我真睡醒了你再回去。」
燕瀾:「……」
姜拂衣這話說的並不假,她此番醒來,真有夢遊的感覺。
剛才發呆,也不是為了演戲嚇唬燕瀾,千真萬確是在發呆。
恍恍惚惚的,一時之間想不起自己是誰,身在何處。
直到燕瀾來她身邊,將她喚醒。
姜拂衣猜,可能是剜心的後遺症。
這一次剜心鑄劍,因為沒有劍主,不會觸發兩相忘的失憶症。
但姜拂衣還是隱隱感覺到了一些異常,具體異常在哪裡,目前她還不清楚。
其實,姜拂衣最怕的並不是失憶。
失憶對她的影響不是很大,何況如今還有聞人不棄的真言尺。
她最怕的是瘋癲。
母親的瘋癲,和封印太久無關,也不知究竟是什麼導致的。
姜拂衣之前才會急啊,怕自己萬一也瘋了,該怎麼去救母親。
現在心態平穩了很多,畢竟已經看到了曙光。
再說,母親哪怕瘋癲,始終記得有個女兒,待她眼珠子一般疼愛。
她也應該不會忘記母親。
姜拂衣說:「燕瀾,我現在眼睛看不見,就只信你,你不守著我,我睡覺會睡不安穩,復原也會慢下來,你說,究竟哪個更重要?」
燕瀾察覺到她倏然流露出的一抹慌張,連忙答應:「好,我先不走。」
姜拂衣重新躺下:「你可不要趁我睡沉之後,偷著跑了。」
燕瀾也在床邊重新坐下:「不會的,你放心睡,我在房裡守著你。」
姜拂衣往裡側挪了挪,本想拍拍身側的位置,讓他也躺下來一起睡會兒。
告訴他,睡眠是養神最輕鬆的方式。
但姜拂衣忽然想起來,上次燕瀾被枯疾所傷,高熱發燙,她為了幫他降溫,好心在他身邊躺下了,還側身抱著他睡了一覺。
當時明明坦然以對,甚至感嘆一個男人的腰,竟然這麼細。
以手做尺,隔著輕薄凌亂的裡衣,粗略丈量了一番。
現在回憶起來,竟莫名生出幾分尷尬。
這算不算占了燕瀾的便宜?
還好他不知道。
姜拂衣將邀請他一起睡覺的話又咽了回去,心虛的閉上眼睛。
身體透支的太厲害,疲倦湧上來的極快,開始昏昏沉沉。
燕瀾安靜坐著,一直等她睡熟了,才輕緩起身,再次回去矮几後面盤膝坐著,繼續尋思該做什麼款式的簪子。
思來想去,他打算做一支水滴形狀的流蘇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