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不棄微微怔愣,不知何故,眼眶竟會覺得微微泛酸。
姜拂衣揮揮手:「我走啦。」
才走出幾步遠,她又扭頭,抬手撥了下髮髻上的步搖,笑容粲然,「對了,您布置的那些裝飾,還有這些首飾,我都很喜歡,不愧是讀書人,真有品味。」
聞人不棄壓下心口莫名又複雜的感受:「喜歡就好。」
再次回頭朝前走時,姜拂衣臉上的笑容消失。
出了聞人府的大門,步入已經恢復熙熙攘攘的長街,她朝西南方向望去。
燕瀾,我來了。
*
魔鬼沼內。
劍笙負手站在洞口外,望著前方沼澤地中的一條小道。
他今日脫去了往常穿的那件襤褸舊袍,凌亂的頭髮也梳理的規矩,少見的露出了精緻的眉眼。
終於,又等到了想等的人。
燕瀾和漆隨夢並肩出現在那條小道上,兩道挺拔的身影在他瞳孔中逐漸清晰。
劍笙目望他二人上前,眼睛一眨不眨,寫滿貪戀。
「父親。」燕瀾若無其事的行禮,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漆隨夢道:「現在是不是可以說了?」
路上問燕瀾為何邀他一起來見劍笙,像是掉了魂,吭都不吭一聲。
而燕瀾見到父親今日特意裝扮,顏色分明比平時鮮明許多,燕瀾通紅的眼底,光芒卻暗淡了幾分。
劍笙問:「你是不是已經逐漸尋到了答案?」
燕瀾低低垂著眼瞼:「但我懷揣著一絲希冀,這不是正確答案。」
劍笙笑了笑:「先說說看,我來給你評判。」
燕瀾抬眸回望:「父親為何還能笑的出來?」
劍笙又「哈哈」笑了兩聲:「你這聲父親都喊的出來,我為何笑不出來啊?」
燕瀾的雙唇逐漸抿緊。
劍笙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淡去。
漆隨夢原本納悶他們父子倆在打什麼啞謎,氣氛突然又轉為肅殺。
這份肅殺來自於鮮少表露情緒的燕瀾。
漆隨夢原本是和燕瀾並肩站著的,下意識挪了些腳步,站在一棵枯樹旁,離他遠一些。
沉默了很久,肅殺轉淡,燕瀾開口:「我起初以為父親說謊了,神族下凡,只能使用胎兒的肉身,不可能占用我大哥的軀殼,漆隨夢不會是我大哥。我又想,說不定我才是大哥,漆隨夢是母親點天燈時,腹中懷著的那個……」
劍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