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還存了求救的心思。
原本,無論面對的敵人多強大,姜拂衣始終揣著一股兵來將擋的氣勢。
看到被重塑的柳藏酒之後,她才逐漸生出了幾分不知所措。
……
一處山洞中。
燕瀾肩膀上的那支荊棘刺,被硬拔出來,他從昏迷中被痛醒,冷汗瞬間濕了裡衣,忍不住一聲悶哼。
劍笙數落道:「怎麼長大了也變嬌氣了,這點痛都忍不了?」
燕瀾的意識尚未清醒,卻咬牙忍住。
漆隨夢抱著劍,背靠山壁站立,視線落在劍笙身上。
他能夠看出來,劍笙的狀態極差,不適宜在為燕瀾療傷。
漆隨夢主動請纓,劍笙不答應,估計是擔心他下手沒輕沒重。
而燕瀾痛醒時,劍笙口中數落著他,握著荊棘刺的手卻在微微輕顫,並且攥起袖子,小心翼翼的幫他擦了擦額頭的汗。
漆隨夢有些恍惚。
劍笙為了救他性命而犯下大錯,且直言不後悔,好像在意他這個兒子,勝過世間一切。
但漆隨夢自從知道真相,並沒有一個很直觀的感受。
「聽說」,全都是「聽說」。
充滿了不真實感。
他甚至有一些怨恨劍笙讓他成為了一個罪人,從此在燕瀾面前抬不起頭,無法理直氣壯的和燕瀾爭奪珍珠。
此刻,漆隨夢看著劍笙悉心為燕瀾療傷,恨不得替燕瀾受傷的模樣,竟然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這份親情。
體會到了劍笙對自己的付出。
漆隨夢心底的一個窟窿,似乎正在被填滿,癒合。
劍笙扔掉那支荊棘刺,伸出手掌,掌心懸停在他傷口上方:「小刺殘留在你體內,不吸出來很快會腐蝕,忍著。」
漆隨夢再次走上前:「我來吧,你……」
他踟躕了下,「爹,您先顧著點您自己。」
這聲「父親」,令劍笙脊背一僵,卻並不覺得意外。
從漆隨夢做出選擇之時,劍笙就知道,他這個兒子不算太差,至少比他強得多。
「我顧不顧著點,已經無所謂了。」劍笙笑了下,擺擺手,「一邊待著去,不要妨礙我。」
漆隨夢嘴唇翕動,沒吭聲,又退回去。
看著劍笙將幾十個小刺吸出來,取一顆丹藥,以指尖捻成粉,灑在燕瀾的傷口上。
半響。
燕瀾睜開眼睛:「父親……」
他的意識隨後才清醒,才想起來父親已經不再是父親,面色微變,繃緊了蒼白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