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西辭拿過手中,低頭望著鏡面。
姜拂衣從側邊看到,鏡面顯示的竟然是一簇跳躍著的黑火。
暮西辭說:「這的確是我的本源,況子衿……我夫人的二哥看到的獨飲擅愁,應該是一團愁緒,呈霧氣狀的物質。」
燕瀾將鏡子取回來,遞給姜拂衣:「況子衿見到你之後,也認出你不是人類,我記得他當時說你是人形,唯獨心臟散發金光,沒說你是劍。」
姜拂衣攬鏡自照,寶鏡內顯示的是她自己的臉。
鏡面往下移,胸腔位置有一點點金色的光,是她剛剛發芽的心臟。
燕瀾也望著鏡面:「瞧見了麼,劍石屬於金系,因此散發金光。人形加上劍石之心,鑒真鏡顯示的清清楚楚,你就是石心人,你們石心人自成體系,並不是脫胎於令候的神劍。」
姜拂衣摩挲著寶鏡邊框上翠綠的寶石。
燕瀾等她開口。
姜拂衣擰眉:「我們石心人不是令候的劍,不代表他的劍不會變成怪物。難道被封印在極北之海的怪物,是令候的神劍?」
畢竟石心人最擅長的就是操控劍,號令劍。
神劍化成的大荒怪物,由石心人來鎮很合適。
「令候那一百二十三道封印,或許封印的是他的伴生神劍?」
燕瀾找不到理由否認。
想法一旦生成,姜拂衣腦海里浮現出一些陳舊的畫面:「我好像曾經在海底的一處廢墟里,看到過一柄殘破的劍?」
當時年紀太小,那柄劍只是一個破銅爛鐵,她沒有在意。
印象非常模糊。
想的她頗為頭痛。
然而茲事體大,姜拂衣不斷搜索記憶。
想著想著,腦海里又浮現出母親送她上岸那晚的場景。
燕瀾見她突然睜大眼睛,瞳孔緊縮,白皙的臉上頃刻間爬滿他從來不曾見過的恐懼。
他的心也跟著狠狠被揪了起來:「阿拂?」
姜拂衣雙唇顫抖:「十一年前的驚蟄夜,海上的月亮是血紅色的,狂風卷著巨浪,整個海底都在強烈震動。我害怕極了,四處尋找我娘,沒找到,便先躲在了蚌殼裡。後來我娘不知從哪裡趕回來,從瘋癲中清醒了一些,掰開我藏身的蚌殼,告訴我石心人和贈劍的一些線索,交代我上岸去尋找我爹。」
「我什麼都來不及問,我娘便著急的帶著我從海底躍出了海面,上方是陣陣天雷,一道道的落在海面上……」
姜拂衣回憶起這個場景,至今都心有餘悸,「從前我不知,你想想看,這像不像怪物甦醒,想要破印而出時的狀態?我以為甦醒的怪物是我們,沒想到是那個真正被鎮壓的怪物。」
燕瀾渾身緊繃:「阿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