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雪沉倦了,想回去休息,朝英雄冢走去:「讓他告訴你吧。」
走到地穴門口時,況雪沉又停下腳步,回頭叮囑妹妹:「沒有瞞著你什麼,不要胡思亂想,小心被憐情影響。冷靜自持如姜姑娘這樣的石心人,都被憐情影響頗深,你這個脾氣……更要多加注意。」
柳寒妝微微訥,沖他說道:「我自小在這裡長大,怎麼會被憐情影響?何時被影響過?」
況雪沉瞟了暮西辭一眼:「今時不同往日……」
柳寒妝甩了下手,催他去休息:「大哥管好自己就行了,還大言不慚的說修什麼無情道,我看你瞧李南音的眼神,你能修的成才怪。」
況雪沉不與她爭辯,走進英雄冢。
柳寒妝因為擔心弟弟,沉默了會兒,問道:「夫君,究竟是什麼辦法?姜姑娘說喝我們的喜酒,又是怎麼回事?」
「哦,是為了製造謠言,引監督者現身,賭一賭是不是萬木春神的信徒。」暮西辭和她細說。
柳寒妝含著淚的眼睛明亮了幾分:「姜姑娘說的沒錯,就算不是,有個神器持有者現身幫忙,更有勝算一些。」
暮西辭:「對。」
柳寒妝偷看他的臉色:「但是這種離譜的謠言,你真不介意?」
暮西辭當然不介意,只要能夠幫助溫柔鄉,再離譜他都接受:「真要說起來,有一部分並不是謠言,我的確殺了『暮西辭』,搶了他的夫人。」
柳寒妝道:「你千萬不要這樣想,『暮西辭』是被天雷劈死的,我們原本是去偷東西,遇上你的封印動盪,這誰能算得出來?何況我與他是假裝夫妻,並不是他的夫人。」
兩人說完,各自都愣了一下。
這陣子,他們有意避開這個話題,假裝無事發生。
誰曾想忽然就說破了。
一時都有些無措,兩人站在石碑下吹著清晨的草原了冷風,一言不發。
柳寒妝最了解他的性格,不指望他先說話,主動道:「既說焚琴劫火殺了暮西辭,那暮西辭已經不存在了,你是不是要恢復原本的樣子?」
剛才的靜默中,暮西辭緊張的都要流冷汗了。
此言一出,才讓他的冷汗徹底流下來:「那、那就只是對外的說辭,沒必要吧?」
柳寒妝看出他的古怪:「從前你怕被我拆穿,不得不頂著這個軀殼,現在你還怕什麼?」
暮西辭:「……」
怕自己的本來面目會嚇到她。
大荒怪物基本都是人形,卻也是修出來的。
只要稍微努點力,即使慵懶如絕渡逢舟,同樣能夠輕鬆修出大荒主流形體。
然而暮西辭為了方便獨處,將自己修成了個真怪物的樣子。
想當年和奚曇一起挨打之時,除了「人渣的友人也是人渣」這種理由,還有「太猙獰了嚇到我了」這樣的理由。
的確給他省了很多麻煩,令人主動遠離他。
可是現在……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暮西辭後悔不已:「你等我準備一下。」
柳寒妝不懂:「準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