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姜拂衣忽然想到一件正事,「是不是有必要通知一下沈雲竹?他想顛覆人間,重開天路,不就是為了見到令候,讓令候重改他的排名?」
燕瀾的臉色愈發蒼白:「我們不能全指望令候。眼前這種情況,他一道毫無法力的分身,僅憑閱歷能給出什麼建議?能不能在一個月內平安抵達極北之海,我都表示懷疑。」
姜拂衣皺起眉:「你為何這樣悲觀?」
「我不是悲觀。」燕瀾想起之前曾向暮西辭打聽的消息,「兵火說他在戰後見到九上神時,唯獨令候白髮滿頭。如今想來,他的分身可能死在了這裡,才導致他元氣大傷。」
姜拂衣道:「為何不是他成功改變了我的命數,遭受了天譴?」
燕瀾道:「根據兵火的形容,令候的狀態在我看來,很像是使用了什麼禁術導致的反噬,不像天譴。」
姜拂衣沉吟:「令候通過歲月梭前來,應該也是從歲月梭里出來吧?」
歲月梭如今估計在光陰神的信徒手中,信徒會保護他才對。
只不過人間三萬年,不知傳承了多少代,信徒不一定靠得住,巫族的掌權族老就是一個例子。
姜拂衣揪心:「如果令候沒能來到極北之海,死在了路上,千辛萬苦跑這一趟也未免太虧了。可是天大地大,我們也無處尋他,唯有等他前來。」
燕瀾又反過來安慰她:「我也沒說令候來不了,只是說莫要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姜拂衣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不想那麼多了,當務之急,是先令我再生劍心。」
姜拂衣走到神殿中央,盤膝坐下,回想外公當時掐的那個手訣。
這座庇護石心人的信仰神殿,外部早已坍塌,但姜拂衣相信,肯定是還有威力的。
所以母親每次剜心鑄劍,失憶之後,都會回來神殿閉關。
同時,姜拂衣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像外公一樣快速再生心臟,需要時間,便不再浪費時間,靜下心,專注自身。
燕瀾看著她閉上眼睛,腦海中紛亂至極。
不能全指望令候,那他此時又能做些什麼?
原先燕瀾以為,他可以給姜拂衣更為熱烈的愛意,為她提供武神劍氣和信仰之力。
現在才知道這很難。
在得知她會捨命之後,燕瀾心中有一個念頭,他願意以命換命。
若是不能夠,那麼她生他生,她死他死。
還能如何熱烈,燕瀾不得而知。
……
數百萬里之外,封印著憐情的溫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