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淼淼抬頭:「竟這樣難得?我原本以為,我們這兩日里用的水就很好了,果然是山泉水,泡茶都比在京中的水清爽!」
趙懷芥微微點頭,聲音不疾不徐:「這也應當,厲來如京城這般人口繁盛之地,也就剛建都的幾十年還略好些,住的人一旦多了,人污獸穢滲下去,井水就會一年年的日漸苦鹼。」
蘇淼淼想想這話里的場面,嫌棄的凝眉。
趙懷芥看著她的神色,又垂眸安慰:「因此許多權貴之人都不吃井水的,有專人每日從山中打了泉水進城去賣,宮中還有專供御用的活泉,只是一路耽擱折騰,到底不如從泉眼裡現接的清冽。」
蘇淼淼聞言這才放心,還未來得及再開口,元太子便已收了木勺,淡淡說了一句:「好了。」
蘇淼淼一愣,這才發現她的手心傷痕里的髒污都已被沖得乾乾淨淨。
她方才都只顧著說話,竟然都沒覺著多疼!
所以元太子是故意與她說起泉水井水的,為了叫她分心?
意識到這一點後,蘇淼淼詫異又動容,元太子看起來高高在上,不染凡塵,沒料到照顧人竟是這樣貼心。
將手心清水擦淨之後,薄薄一層太平散,果真覺著舒緩了許多。
蘇淼淼攥攥手,也不禁抬眸,十分真摯又道了一次謝:「多謝表兄!」
趙懷芥看她一眼,忽的垂了眼眸:「無妨,還未完。」
手上的處理妥當之後,趙懷芥看著蘇淼淼脖頸上的紅痕,一時也有些猶疑。
細論起來,脖頸下頜上的擦傷,還不如手心的繁碎,細長的兩道,只需略微擦拭乾淨,塗上玉肌膏便完事。
只是女子的脖頸……他若是動手去擦,總覺有些不便。
趙懷芥這麼想著,扭頭找了一圈。
撿春一個六七歲的小子,不必顧忌男女之妨,其實幹這活兒正合適,只是這小子方才被教訓後,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兒去,這時候卻是四處都不見。
蘇淼淼聽見了對方心下的顧忌,開口道:「一點小傷,不著急,表兄若是不方便,我等吉祥姐姐來了幫我就是了。」
趙懷芥聞言反而頓了頓,彎腰擰了帕子,聲音平得聽不出一點波瀾:「你若不介意,我便幫你一併處置了。」
說著,還又解釋般的補了一句:「我看脖頸的傷痕應當是被草葉劃傷,並沒有太多污塵,只略擦一擦就可,玉肌膏此時不用,原本就是夜裡睡前厚厚塗一層才好。」
與此同時,元太子心中也在沉沉道:[只隔著帕子,並不親自上手揉化藥膏,應當無妨……]
蘇淼淼是當真沒有在意這個。
擦擦脖子上的灰塵而已,這算什麼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