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次日用過早膳之後,蘇淼淼還是堅持與母親一起去了前殿。
簫予衡是奉旨而來, 昨日安置之後, 便說好了今日要在前殿,與元太子商議趙皇后入帝陵與喪儀。
長公主因感嘆著趙皇后去的可惜, 這才撐著身上的不適到場, 想為舊人盡一份心意。
至於蘇淼淼——
她則純粹因為余怒未消, 心緒難平,又想著厚顏無恥、心存算計的人分明是簫予衡與趙懷芥, 該愧疚的也是他們兩個,憑什麼是她要在屋裡躲著?
她還偏要大大方方的出去, 說不得還要尋個什麼藉口, 給這對一丘之貉添點堵, 多少出了她這一口氣!
抱著這個念頭,蘇淼淼出門時, 還在腰間挎了牛皮水囊,內里裝著剛灌的沁涼山泉水,打算若是情緒因為簫予衡影響受不住時,就借著更衣的名頭, 去隔間倒水洗一把臉,好賴能有點用處。
到了前殿之後, 分明是六皇子當前,先與長公主見了禮,但蘇淼淼的目光,卻是第一時間只看向了一旁的元太子。
一身寬大的蒼色道袍,上繡白鶴,在山風之中微微飄蕩,烏髮只用一根烏木簪挽在腦後,立於山間大殿,劍眉薄唇,清雋冷峭,清冷孤高,簡直不像塵世中人。
呸,分明都是騙人的!
一個打算著用親事謀劃權勢的傢伙,算什麼出塵絕世、神仙中人?
元太子越是這般澹然縹緲,叫人敬贊,蘇淼淼卻反而愈是生氣,她一雙星眸亮的攝人,簡直像是燃著火光,
這樣的目光,也叫對面的趙懷芥都是一愣,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下,又扭頭看了看身後,素來都是一派儀範清泠的人,第一次閃過這樣明顯的迷惑。
沒等元太子想明白緣故,見蘇淼淼的目光只顧盯著趙懷芥,一旁簫予衡眸色微沉,卻還是耐著性子,溫聲喚了一句:「淼淼,你來了。」
蘇淼淼目光右移,簫予衡一身白衣,輕袍緩帶,看來也是丰神俊朗的謙謙君子。
這兩人站在一處,著白衣的溫潤如春風,穿蒼袍的疏淡若清泉,竟是不分軒輊,平分秋色。
可架不住蘇淼淼如今就是一團火。
還是烈火烹油,燃著正旺的那一種,見著哪個都想蹦點火星,什麼黑黑白白,全都燒成了灰撲撲才算清靜!
蘇淼淼緊緊攥著手心,有對元太子的怒氣頂著,竟也能扭頭避過簫予衡的目光,按著情緒冷冷反駁了一句:「女子閨名不好外露,六皇子還是換個稱呼罷。」
[蘇淼淼……]
蕭予衡面色微微一變,心聲陰沉。
若是私下裡只有他與蘇淼淼兩人,簫予衡或許還會做小伏低,溫言哄勸幾句,但當著趙懷芥的面,簫予衡心下再惱,卻也只是淡淡改口叫了一聲:「表妹。」
其實叫表妹,蘇淼淼也覺著晦氣,尤其元太子與她也是一直在以表兄妹相論。
只是這是這親戚關係是生下來就有的,她自個也不能斷親,蘇淼淼再是不滿,也只能抿著唇扭到一旁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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