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子只是為了擺脫嫌疑,眼前這模樣,怎的看來有些不對勁?
再想到先前「聞到味道」之說,蘇駙馬微微皺眉:「太子殿下,你……」
「淼淼是在蓬萊宮被虜,救人,我責無旁貸。」
只是沒等蘇駙馬的話說罷,對面趙懷芥便已經出了聲。
他微微低頭,正色拱手:「如今時候未到,還勞駙馬暫且不要驚動府中,待我準備好,再請長公主救人。」
說罷,便也再不耽擱,大步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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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趙懷芥也並沒有再去別處,而是在京中最熱鬧的四象街上,閒逛了幾處酒店商鋪,都是略微停留一刻之後,便徑直進了宮。
他雖被一旨聖意召回了宮中,但陛下也並沒有因為流言難為,仍舊將他安置在東宮,一應身份,都按太子例。
趙懷芥六歲離宮,細論起來,東宮才是他自幼長大之處。
但當今踏進東宮之後,趙懷芥發覺他對眼前的宮殿草木,卻只覺一片陌生。
他仍舊是一身道袍,踏進宮門,照例揮推了宮人,先去前殿,在明烈皇后神位前上了一炷香,就這般,一動不動的靜坐了整整半晌。
日暮時分,趙懷芥行出東宮,於乾政殿請宮人傳話,求見陛下。
今日是五日一次的大朝會,北疆戰事漸緊,延平帝也難免忙碌,近午時下了朝會,午後又召了幾位親信大臣議政,剛剛才得了空閒,來得及叫了晚膳。
聽到了侄兒的請見,延平帝有些疲憊的按按額角,也立即見了人,順道吩咐晚膳也多上一份。
今日晚霞遍天,日暮西沉,天邊卻還映著一片通紅的餘暉。
延平帝高坐圈椅,聽見聲響抬頭時,眼前只見一道拉長的模糊身形。
身影越行越近,在案前站定,於背光之中看清模糊的面目時,延平帝竟生生的愣了一瞬。
直到趙懷芥屈膝下拜,跪地見禮。
延平帝方才如夢初醒一般,驟然從方才的怔愣中回神。
他抬手叫起,眸中卻帶著分明的回憶的恍然:「旁人都說兒子肖娘,你的模樣都仿了明烈皇后國色,依朕看,你分明也像極了先帝。」
先帝,說得當然就是趙懷芥的生父,元宗皇帝。
太宗還在時,他也曾多少次見過兄長的這般立於乾政殿內,揮手招呼他近前。
長兄為父,兄長一向得太宗看中,自幼帶在身邊,軍中政務無一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