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孤兒院熄燈的點,送走外出上夜班的孩子後,瑪莎給院外的鐵柵欄落了鎖。
『咣當』一聲響徹夜空,芮婭站在二樓的走廊朝兩側眺望許久,孤兒院外的街巷時不時有人往來匆匆,卻都不是趕著回來的湯姆·里德爾。
她禁不住產生了一個非常荒謬的想法:湯姆逃了,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孤兒院。
轉念一想,他的行李與書本都在房間放著,應該不可能是逃走——伍氏孤兒院再怎麼不堪,還是管食住的。
偶爾一晚夜不歸宿也算不上什麼可怕的事情,湯姆是個巫師,就算被限制在校外使用魔法,他也能想方設法糊弄過麻瓜,沒被霍格沃茲錄取的時候便是這樣。
再說了,開學後便是四年級生,斯萊特林的許多巫師在這個年紀甚至已經定好婚。
她有什麼必要過於憂心呢?
迴轉角落的那間房屋,芮婭推開沉重的鐵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倚靠在窗台邊的湯姆。
他的身子掩住了大半月色,長腿耷懸在半空,手中捏著張羊皮紙,眼睛卻看向推門而入的她。
四目相對,芮婭脫口而出,「你回了?」
湯姆是從孤兒院的後牆回的,二樓窗戶的高度於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
他舉起兩根夾著羊皮紙的手指,朝芮婭的方向送了送,「格魯斯·霍恩海姆給我寄了封信來。」湯姆還是那樣不喜歡對教授使用敬語。
芮婭抿起唇,她還以為只有自己收到了霍恩海姆的信。
格魯斯能有什麼話和湯姆說?如果她不願意搬去與他住在一起,就算說服了湯姆也是無濟於事的。
他真的是自己的叔叔嗎?霍恩海姆拿出來的那些證據根本說明不了什麼,一個父母雙亡的私生女,格魯斯又是出於什麼心理才會想要收養她?
『親情』是個可笑的詞,他們只見了幾面而已,哪來的『親情』?
「想看嗎?」
湯姆挺直了上半身,將另一隻手撐在窗框上,專注地直視著芮婭。
「霍恩海姆教授給你的信我為什麼要看?」芮婭勾著唇,她帶上房門,伸手扯過搭在小床邊的睡衣,「時間不早了,你如果不慌著睡,我就先去洗漱啦。」
「芮婭。」湯姆躍下窗台,朝著她靠近了兩步。
「嗯?」
「你在緊張些什麼?」
芮婭拽緊了睡衣,下意識反駁,「我沒有緊張啊?」
湯姆攥著手中的羊皮紙,兀地,從他手心處燃起一團橙黃色的火焰,逐漸將紙吞噬,燃為灰燼,撲簌簌落在地面的瓷磚上。
「霍恩海姆教授是你的親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