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重量不光牢牢禁錮著她的身體,也侵入了她的思想,身畔的動靜變得沉鈍,就像是卡殼、被添了慢速的磁帶。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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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說過,阿不思,我們學院的孩子不會是那樣的人——更何況芮婭·安?」
清晨,日光甚至沒能映滿霍格沃茲城堡前的草地,醫療翼外便層層圍滿了教授。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雙頰紅潤,雙眸仿佛醉宿一般混沌,「她只是有這個天賦,直覺、懂嗎,對危險的直覺。」
「知道了,霍拉斯。」鄧布利多的眉頭依然微攏著,「我為這件事向她道歉,也向你。」
「我懂的,副校長可不像院長那樣好做,或許未來就不會這樣了,阿不思。」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朝鄧布利多眨眨眼,「如果不是意外,你們『審問』她的時候,我應該也在校長室里才對,怎麼可能讓你們三個老頭子針對一個可憐的小女巫呢?哦,我差點忘了——格魯斯,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訴我——她什麼時候能入族譜?」
「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格魯斯·霍恩海姆對醫療翼的工作效率十分不滿,他認為芮婭應該被送往聖芒戈。在材料齊全的情況下,一瓶解除石化的藥劑居然得等到夜裡才能熬製好,「斯拉格霍恩教授,如果我是你,這個時間會去幫瓊斯女士熬魔藥。」
「不不不,和蓋瑪打交道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來看看我們院的大英雄——你敢相信嗎?獨戰蛇怪,居然成功了。」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胸前的蛇形胸針劇烈地抖著尾巴,「我敢說,就沒幾個教授能做到他這樣...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慎言,斯拉格霍恩教授,我不認為教師可以像學生一樣輕信並且肆意傳播流言。」格魯斯的表情嚴肅極了,他看起來好似幾天沒好好吃過一頓飯,只拿純咖啡度日。
「我認識他們的時間可比你更長——雖然你是芮婭·安的叔叔。天大的秘密,你居然遮掩地這麼嚴實!」
「聽說我們學校出了一名天才巫師?」白鬍子老頭甚至沒踏入醫療翼的大門,校醫院的穹頂上邊開始迴蕩他的聲音了。
「阿芒多!」霍拉斯·斯拉格霍恩雙眼放光,這些年,他很少像這樣激動過,「那是當然的,你來看看——即使是經歷了整夜的戰鬥,他仍然精神抖擻!」
阿芒多·迪佩特卻沒隨著霍拉斯的指引先去探視那個渾身沾滿血污的殺怪英雄,他踱步來到芮婭床前,瞧著她梆硬直挺的身軀,「誰也不會想到她是下一個被石化的人。」
「都是我的錯,阿芒多,都是我的錯。」赫伯特·比爾利已經久久立在女巫病床的床頭不曾挪動過腳步,「她一向細心謹慎......或許我不是當教授的料。」
「我得承擔一大半責任,赫伯特。」鄧布利多遠望著赫伯特·比爾利,他的手搭在病床的尾架上,「我——」
「夠了,阿不思,剩下的話等芮婭·安醒來再跟她說吧。」迪佩特昂首來到隔壁床位,霍拉斯正在這處等著他。
斜靠在病床上的男巫已經換下了滿是血漬的校袍,他就和霍拉斯嘴中的模樣一般神采奕奕。
「你怎麼做到的,湯姆?」
湯姆眨了眨他翻湧著猩紅的眼眸,直視著阿芒多·迪佩特:「我只是在等芮婭,她太久沒從盥洗室里出來...我太擔心了,朝裡面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