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見義勇為嗎?」韓山問的莫名,「你以前經常這樣嗎?」
馳遠眨眨眼,想到對方之前不願牽扯是非的態度,試探著回道:「大概吧,我入獄……」
「以後別這樣了。」韓山打斷他,「監獄裡的人,沒有人值得你為之冒險,外面的人,也不一定值得。」
馳遠啞然,一時沒領會韓山這麼說的用意。
是關心嗎?或者自己受傷讓他擔心了?
他心疼了?
韓山踏進門診樓,回頭沖一臉沉思的馳遠笑了笑:「對了,你也挺帥。」
馳遠一愣,接著笑開:「我知道。」
媽的!
管他是什麼。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但是……先扭下來再說!
當天下午全監區召開了批判大會。
打破了頭見了血,這在監獄裡算是嚴重違規。監區長指著站在幾百人面前的龔小寶,一臉怒容:「從十六七歲到現在,十幾年了!三番五次進來,一分沒掙一天刑沒減!臉呢!年紀輕輕活成這樣虧不虧心?!」
龔小寶的臉上沒有虧心,只有鬱悶。
怎麼就砸馳遠臉上了呢?
「龔小寶和張尚押送禁閉室!」監區長高聲宣布完處罰結果,冷然道:「明天早上能不能出去還是個事,如果構成犯罪,就在禁閉室里等著加刑吧。」
龔小寶心不在焉,伸著脖子朝馳遠看去,眼神里是抱歉,還有那麼點釋然。
馳遠心涼了半截。
加刑加多久……
如果龔小寶不能出去,那二監室下一個出獄的,是個馳遠不太待見的賭徒,那人眼神里就透著啄啄磨磨的猥瑣,這樣的人靠不住,甚至會裹亂。
他強行壓下心裡的浮躁,默念天無絕人之路。
對,還有韓山。
雖然馳遠希望自己能先出去,一身清白地為韓山接風,然後正兒八經的追求他。
但是,如果事情不那麼順利,或者韓山沒有對他產生出超越朋友的情感,那至少能以朋友的身份拜託對方幫忙……
馳遠承認自己對韓山的接近與示好都帶著算計的成分,但好感也是實打實的。
是夜,馳遠停止此前的欲擒故縱,睡覺時也轉過來和韓山面對面。
夜裡傷口被壓到,他「嘶」了一聲,眯起眼睛就見韓山也被自己的動靜吵到,睫毛抖動似要醒來。
他咬了咬牙,閉上眼抻了下眉頭,將愈未愈的傷口傳來淅淅泱泱的痛感,他知道那裡滲血了。
「馳遠。」韓山用氣音喚了他一聲。
馳遠眉頭微皺,沒動。
片刻後,眼皮上方有陰影靠近,韓山小心的撕下他額上的膠帶,用紗布吸了吸傷口附近的血水,把馳遠枕邊準備好明早要換的紗布拿起來,輕柔的幫他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