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食堂,二監的犯人們光是目光中的怨念就差點把他凌遲了,得虧好幾個獄警在四周盯著……
韓山靠在走廊的鐵欄上,手裡磋磨著馳遠無差別發放給他的一包沙琪瑪,聽那人一掃白日沉寂,插科打諢控訴他如何被監獄算計,替制度背黑鍋,順道跟大夥討饒,宣揚戒菸的諸多好處,然後在大家呼天搶地的不依不饒中,左呼右擁的勾搭著盧光宇和龔小寶開溜——
「去教室寫徵文啊,明天交作業嘍!」
「我不去……我要和你絕交!」龔小寶被帶著走的東倒西歪,想掙脫奈何體格和馳遠相差懸殊,氣急敗壞的喊,「放開老子!媽的老子又不會寫字……」
作為聯號,韓山沒別的事自然得一起。
他進屋把沙琪瑪放進柜子,餘光留意到齊越森搓了把臉也跟了出去。
教室里來應付徵文的人不少,三三兩兩湊一起低聲交談,有種沉悶的喧鬧。
龔小寶半路又溜去了樂器室,正合馳遠心意。
他領了紙和筆,和盧光宇一起找了兩個挨著的空位坐下。
盧光宇有些忐忑:「坐這裡行嗎?」
長桌已經沒有別的位置,他有些擔心惹惱齊越森。
「當然行,放心。」
馳遠拉開凳子坐下,掃了眼旁邊幾位抓耳撓腮的犯人,都是其他監室的,不熟。
他沖盧光宇勾勾手指,壓低聲音直接說重點,「昨晚,我們找到筷子了。」
「你們找……」盧光宇眼睛越睜越大:「所以,昨天倉庫外面是你?」
齊越森走在韓山前面,身後男人存在感太強,讓他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於是腳步放緩等人並行:「昨晚回來很晚了吧。」
「沒有。」韓山應道。
「我們十二點回屋,還隱約聽著樓下有鏟雪的動靜。」齊越森笑笑:「馳遠這小伙子人不錯,就是過於熱心,也虧得他案子還有轉圜,不然這性子在監獄裡待六年,怕是會吃虧啊!」
「嗯。」
齊越森也不在意韓山話少,揉著肚子隨口閒聊:「集體吃飯有一點不好,等開吃的時候菜都涼了。哎,你昨天也去食堂打掃了嗎?」
「對。」
「沒見你和他們一起回來 。」
「我去獄政樓交入庫單。」
「哦。」齊越森點點頭,「管教用你用的順手,以後你走了他得不習慣了。」
「不會。」韓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