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有個親姐姐。」她說,「她最愛吃我媽做的辣菜,我後來也學會了,可姐姐已經不在了。」
「……」
「姐,你家住哪裡,我改天做了送給你嘗嘗,行嗎?」
韓溪怔了怔,不知道怎麼拒絕。
「其實,我姐姐就是那個星期六在這裡跳下去的,別人都以為她是失足落水,只有我知道……」余小蕊沒再說下去,咬了咬嘴唇,「我今天是來給她燒紙的,我很想她……」
韓溪有些猶豫。
雖然立場上講,她們是對立的,但她對眼前這個身體裡流著余國忠的血的女人,生不出多少恨意。
「好。」
余小蕊露出這半晌的第一個笑,她快步走到輪椅旁,從把手上掛著的袋子裡摸出手機。
韓溪跟了過去,看清了余國忠灰敗的面色和滿眼驚駭,他比過去枯瘦了些,歪著的腦袋此刻還微微抖動著。
她在心裡冷哼一聲,在對方手機上輸入自己的私人號碼。
「姐姐你叫什麼?」余小蕊接過手機,準備輸入備註。
韓溪:「叫我溪姐就好。」
余小蕊愣了一秒,然後在手機上輸入「西姐」。
韓溪沒有糾正,趁機將攝像頭別進輪椅網面靠背的縫隙里……
這時,余國忠不知牽動了那根神經,脖子忽然一扭,腦袋壓住了韓溪的手背,歪著嘴嗚嗚亂叫,舌頭都伸了出來想要夠她的手。
「啊——」韓溪瞬間遍體生寒,驚呼一聲!
余小蕊剛存完號碼,見狀立時面露兇狠之色,粗魯的推開余國忠的腦袋:「你幹嘛!」
韓溪收回手,驚魂未定,余小蕊尷尬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對不起啊,他……他有時候,就,精神……失常……」
韓溪怔怔點頭,扯了個難看的笑:「沒事的。那,妹妹你們燒紙吧,我先回去了……」
「啊,好!姐你路上小心,回去我給你打電話。」
「好。」韓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齊軒的車子悄然發動,開到河岸一側的出口。
韓溪一張臉凍成青白色,看到齊軒下來為她打開車門,這才深深呼出口氣。
「韓總。」齊軒看她面色不好,有些擔心,「您還好吧?」
「沒事。」韓溪坐進車裡:「有酒精嗎?」
「沒有,有濕巾。」
「給我。」
她一路沉默的擦著自己的手,那顆枯草球一樣的腦袋留在手背上的觸感怎麼也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