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要去拉段添的手腕兒。
段添把手往背後一背,避開了蔣曜伸過來的手,還是那句話,「不去。」
蔣曜有些不明白段添對於醫院的抗拒,但是對於段添突然的生病他也不想妥協,「添添,生病不是小事兒,去醫院看看比在藥店買藥強,」
「你煩不煩?」段添突然揚起嗓音,引得匆忙趕輕軌的人都往他們這邊兒看,「我說了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蔣曜一愣。
現在段添的樣子是真的有些火了,臉色低沉,仿佛渾身的毛都支棱了起來,呲著貓牙哈氣,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段添走過去從他手中拉過箱子,冷聲說,「別管我了。」
蔣曜行動比腦子還快,長腿一垮堵住段添往回走的路,手按住行李箱,「好,不去醫院,不去。」
直到刷碼坐上輕軌他倆都沉默不語,彼此之間的氣氛僵硬。
段添閉著眼腦袋倚在冰冷的扶手上,太陽穴那股筋脹疼得不行,頭也很重,他知道蔣曜說的沒錯,他可能真的是發燒了,但他也是真的不想去醫院,哪怕去醫院打一針燒退了讓他不那麼難受他都不會去。
這個原因他誰都沒有說,就連王昊也沒有說過,因為他覺得丟臉,無比丟臉,該怎麼說?說他和段越珩都是高燒,他弟住著兒童病房有爸媽陪著輸液,而他只能坐在外面普通輸液區域跟一群中年老少,身邊一個陪同的人也沒有,就連換藥拔針都是他詢問別人的陪同家屬能不能幫他喊一下護士。
液輸完了他去病房找段越珩時,裡面空蕩的床鋪一個人也沒有,後來他獨自回到家,才知道他們早就走了,忘了醫院還有個他。
所以段添厭惡生病,生病了沒有人會關心他,生病了去醫院也沒有人會在他身邊陪同,自此他每次生病都只是去藥店叫醫生隨便開點藥,又不是什麼大病,總會好的不是嗎?
其實這段回憶他都已經咽在肚子裡快忘了,剛才蔣曜叫他去醫院,他又想了起來。
蔣曜什麼也不知道,段添剛有些上頭對他發火,他肯定以為自己是神經病吧,懷著好心讓去醫院,但自己死活不去,估計還認為他有點不可理喻吧。
「到站了添添。」蔣曜輕聲說,沒等段添有任何回應,將段添的衛衣帽子蓋在那頭粉毛上,整理好之後,一手拉著兩個箱子的提杆,一手握住了段添的手。
段添沉默地讓蔣曜握著,跟著蔣曜走出了輕軌。
「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藥店買退燒藥和退燒貼,」出了站天已經完全黑了,冬天的冷風吹得呼呼的,蔣曜翻出圍巾把段添漏風的地方嚴絲合縫地圍住,「別亂跑啊。」
段添在內心翻了個白眼,我是小孩兒嗎還跑,不過他沒說出口,也不想說,喉嚨疼得跟刀割一樣。
第45章
蔣曜從藥店出來時一眼就看到了低頭玩手機站在原地等他的段添,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瞬間他的心臟狂跳,嘴裡呼出來的白氣模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