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在時,所有人都戴著面具,一副忠臣良將的姿態矇騙他,實際在背後各種算計他。他是皇帝。
如今他離開了,魑魅魍魎都要顯身了。他想李南淮大概也是明白了這一點,想要借自己不在帝京的機會將聞律高高捧起,然後摔得粉身碎骨。
只是……
謝熠秋盯著跪拜在地上的魏霄,不急不徐地喝了口茶。「天下眾人緊盯著林中之鹿,卻未曾注意身後之箭。你說,到底誰是鹿呢?」
聞律只是看見了鹿便以為自己會將其拿下,李南淮以為自己是以獵物姿態迎擊聞律的實際獵手。可是,這世間唯有一隻鹿嗎?
不,除鹿之外,其餘皆是獵物。
.
夏夜寂寥,謝熠秋被熱醒了。他從費州離開之後便回了楯州,把魏霄也帶來了楯州。
他不敢在費州待太久,因為怕收不到顧濯的來信。夜裡他坐起來將以前與顧濯來往的信件全都翻了出來,映著燭火一封封又看了一遍,好似永遠都看不完,但卻一會兒就看完了。
按理說,該是顧濯給他寄信的日子了,但是卻過去了好些天了。莫不是顧濯忘了?
翌日,謝熠秋起了個大早,看完此木呈遞上來的帳本,用了早飯。司少倉見他穿的規整,於是問:「公子想去哪裡?」
謝熠秋平日裡不會穿成這樣,頂多隨意地披著衣服,趿著鞋,可今日卻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楯州的帳目基本都已經清晰了,此木算帳算的透。舜秦王有李南淮的旨,能在楯州光明正大地練兵跑馬。」
他沒說重點,於是司少倉有些擔憂地問:「那公子……」
「想去甘寧。」
第112章
顧濯許久沒見過莫夫了。天色暗了, 顧濯直接留在了蒙都,他與顧爾金在夜裡飲酒攀談,才知顧爾金確實是要用他來殺了扎那。不過顧濯並未生氣, 他理解顧爾金的做法。
蒙都里的醫士比甘寧的軍醫好,於是他在這裡換了藥,肩上裹著繃帶。顧爾金本不想讓他飲酒,但他在甘寧過的實在艱難, 幾個月沒吃上點好的,於是便任他放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