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寧夏日短,天冷的也快。重善和顧濯商量著要提早給將士們置辦冬衣,也得早些準備糧草。顧濯知道這裡冬日裡能把人凍死,深有所感,於是對這件事格外上心。
他早早回了房,讓誤之將帳本子都拿給他看。他手裡的錢是從前裴錢留下的產業,如今被他花的剩的不多了,正琢磨著該怎麼辦。
謝熠秋開門進了屋,拿著不知哪裡來到量尺,讓顧濯起身,顧濯便聽話地起了身。
顧濯緊蹙的眉毛瞬間舒展了,眼睛跟著謝熠秋轉。他笑道:「你要給我裁衣裳?想當小媳婦了?」
「重善說你冬日怕冷,為此還時常出去跑馬暖身子,我便只能提早給你備下冬衣了。」
顧濯被謝熠秋擺弄著到處轉,解釋著說:「不是我怕冷,是這裡的冬日太冷了!若是在帝京,裹在被窩裡熬一熬也就過去了,在這裡熬一熬,那就死了!」
謝熠秋道收了量尺,「我更擔心將士們的冬衣能不能置辦出來,你手裡的錢應該不多了吧,可有想好什麼對策?」
謝熠秋這句話真是往他心窩子裡戳,半點不含糊。以前顧濯覺得裴錢家大業大,產業到處都是,指甲縫裡隨便摳出一點都夠他花上半輩子。但實際上他到現在為止,就只收上來了幾所莊子,幾個鋪子,不過是九牛一毛。而他花錢的地方卻多的很,不光是給軍隊置辦器械,連他來回跑馬使的馬蹄鐵也換了不少,這又是一筆費用。
所謂人在江湖混,走到哪都得花錢,不然他光靠一張嘴怎麼讓手下的人心悅誠服?真是老闆不好當啊,顧濯心想。
顧濯拉著謝熠秋坐下,「對策總能想到,裴錢那老賊頭肯定還有不少錢。」
謝熠秋道:「你不問問我手裡有沒有錢?」
「你手裡有錢,是在楯濮兩州搞互市賺的錢,還是靠屯田賺的錢?」顧濯笑道,「這點錢,你不如攢著當嫁妝。」
謝熠秋手裡握著尺,抬眼看著顧濯,神情自若道:「我的錢確實不多,搞互市到現在也僅僅是賺了幾千萬兩白銀,對顧大人來說,這都是小錢,不值一提。」
幾千萬兩?顧濯愣了,這世上竟然有人管這叫小錢?
「你莫不是在誆我?」顧濯急忙坐到了謝熠秋身邊,他故意道,「來路不明的我可不要,我的手乾淨,可不能沾染了是非。」
只見謝熠秋的神色純善極了,「你沾染的是非不少了,賺的多少不是人命錢?我隨便扣個子都比你手裡的銀子乾淨多了,我倒怕你連累了我呢。」
「喲。」顧濯被這話惹笑了,「那你連累連累我吧,有如此俊俏的男人引我走這條路,我死也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