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春春:「?!!!」
這被動消失的真不是時候!
池春春心臟驟然發緊,但是面上卻沒有露出一絲膽怯。
他安撫的拍了拍趙聲的肩膀,隨後他站起身,與女鬼面對面。
「你這樣見人就問有沒有見過你的小孩,一言不合就掏肚子殺人,你的孩子多大我們都不知道,你又為什麼會覺得你的小孩會在我們的肚子裡呢?」
池春春看著女鬼,聲音淡淡的:「我問你,你還記得你的小孩是什麼時候失蹤的嗎?」
或許是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人問過這個問題,加之現在女鬼並不敢輕易動池春春,她愣了愣,猶豫道:
「我的小寶是……是在下午不見的,他三歲了,差不多這麼高,很乖。」
說著,女鬼僵硬的伸手比劃了一下,僵硬的臉上柔和了些許慈愛,但語氣更加哀怨下來:
「因為戰亂,村里一直在鬧饑荒,我們家沒吃的了,我的小寶那么小,他不知道什麼是饑荒,早上沒得飯吃,中午他餓的實在受不了,吵著要娘親做飯吃,我就把他放在家裡,出門去山上看看還有沒有野菜……」
似是陷入了回憶,女鬼身上青綠的鬼光忽明忽暗,破損的聲帶悠悠訴說著:
「山上野菜早就被挖乾淨了,可是我想到小寶還那么小,餓的皮包骨頭的,我這個做娘親的心就如刀攪一般,更加賣力的在山上找著野菜……」
「可山上沒有野菜,連能吃的樹皮都被扒了個乾淨,我也餓了好久了,實在體力不支,暈倒了,等我再醒來,回到了家裡,君姑給我端來了一碗肉。」說著,女鬼低下頭來,沉沉的「嗬嗬」笑了幾聲,像漏風的風箱:
「肉啊,這可是饑荒中太難見到的東西,我欣喜若狂,連忙叫君姑把這碗肉拿去給小寶吃,可、可君姑說,小寶不見了……君姑的樣子很心虛,我看著這碗肉,突然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他們把你兒子殺了,這碗肉是……你兒子的肉?」認真聽著女鬼敘述的池春春皺起了眉,心裡有個不好的猜測。
「肉是人肉,但不是我的小寶的肉,我問了,君姑信誓旦旦的說不是小寶,然後我去廚房看了,那小小的頭顱,也不是我的小寶。」面對池春春的疑問,女鬼搖了搖頭,聲音卻愈發悽厲:
「我的小寶不可能失蹤,我跪著求君姑告訴我小寶去了哪裡,君姑說,我的小寶他……我的小寶他去了……」
一邊說著,女鬼渾身顫抖著,身上的詭異光芒也愈來愈盛,而後女鬼忽然抱著頭痛苦的大叫起來,讓池春春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片刻後聲音停歇,池春春看著女鬼緩緩抬起頭,兩行烏黑的血淚從她空蕩的眼眶中流下,染紅了她萎縮的黃白眼球。
「我想起來了。」女鬼的聲音趨於平靜,那是悲痛欲絕後的心如死灰:「我的小寶他……被易子而食,被別人吃了……就像那碗肉一般。」
池春春在女鬼面目全非的臉上看出幾分變形的苦澀。
「呵,原來我的小寶已經死了……」女鬼喃喃著:「我記得……我把村子裡的人肚子都刨開了,我找到了小寶的屍塊,我已經……把小寶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