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更高級的道具。
池春春此刻腦中什麼都想不到,唯有這一個念頭。
他俯身去抱朱晴畫,可朱晴畫的身體在他手中,就如兩塊只剩一點皮肉連在一起的肉塊。
朱晴畫的胸腔以及腹部已經被掏空了。
她的血肉流落了一地,便是連身體裡的脊骨也已經被打碎。
四個洞口連成了一大塊空缺,其中的內臟還在嘩嘩的往下流。
從小到大,池春春沒見過這種場面。
他跪在地上,顫抖著手捧起一攤又一攤的器官,填補著朱晴畫的空缺。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為什麼?
池春春不明白,池春春忽的抬眼,在看見朱晴畫仍舊是睜著的那一雙眼望著自己之後,手中的動作停下了。
放棄吧。朱晴畫在破曉的天光下的黯淡眼眸似是在說話。
已經被血染紅的雙手蜷縮著收回,池春春埋首進雙手之中,終是忍不住低低哀嚎出聲。
「啊——」
已經籠罩了上元城兩天的黑夜過去,此時終於迎來了短暫的黎明白晝。
可是池春春沒想到會以這麼措不及防的方式失去朱晴畫,這個在遊戲中如知心大姐姐一般的女人。
他其實知道,在無限遊戲中,根本沒有起死回生的道具,只有傳說中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救活的道具。
可朱晴畫沒有氣了。
就在那一瞬間。
池春春跪趴在朱晴畫身前,聳動的雙肩是他在自責的哭泣。
如果……剛剛站在窗前的是自己就好了。
池春春寧願自己死。
可是沒有如果。
就在池春春幾乎失聲的哭泣中,一道「篤篤」的響聲將他注意吸引。
池春春警惕地抬起頭,護在朱晴畫身邊,掃視著四周尋找著發聲源。
「篤篤——」
聲音再次響起,池春春很快鎖定了聲源——有人在敲窗。
正是朱晴畫被傷害的那扇窗前。
幾乎失活的心跳忽的躍動起來,池春春沉冷地抬眸。
他將朱晴畫小心翼翼的往一旁挪了挪,隨後站至木窗前,雙拳緊握。
池春春有些恨自己一直因為沒有學會什麼像樣的武器,所以沒有在商城中購買武器帶進副本。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要和這兩個殺死了朱晴畫的惡鬼殊死一搏。
即便是赤手空拳。
池春春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但是他不害怕。
死亡的仇恨將他的理智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