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哲雲再次長揖,「表妹福娘幼承庭訓,貞靜溫良,若因我的疏忽遭公子嫌棄,那楚某真是萬死難辭了。」
楚哲雲提起許福娘,江天賜臉一紅,「楚兄說的哪裡話,許二姑娘是個好女子。」
到了此時,楚哲雲一顆心才算落了地,許福娘和江天賜的婚事一定不能黃,他還想和江天賜做連襟呢!
目的達到,楚哲雲便起身告辭,並邀江天賜一起出門走走,「老是這麼悶在家裡,人也會頭昏腦漲,恰好愚兄要到南市去幫同窗選生辰禮,江賢弟若是不嫌麻煩,就幫愚兄參詳參詳。」
江天賜這幾日被母親姐姐圍著,確實憋壞了,想想臉上的青痕也不明顯了,便叫來丫鬟為他更衣,隨著楚哲雲來了南市坊。
這會兒楚哲雲站在翰墨軒前,再想想這樣的鋪子李庭蘭名下就有十幾間,身上的隱隱的疼痛和屈辱都不那麼重要了。
「賢弟,我們進去看看,」收斂好心神,楚哲雲含笑沖身邊的少年手,示意他先走。
江天賜在楚哲雲跟前卻不肯托大,拱手道,「楚兄先請,」說罷他躑躅一下,清秀的臉上顯出微微的羞澀,「其實我不大到這裡來的,聽說翰墨軒的東西不是咱們這些學子可以用得起的。」
江天賜這個貴妃的侄子都用不起翰墨軒的東西,楚哲雲是不信的,但他並沒有戳破,只配合的苦笑道,「我平時也不會到這兒來的,但以志才兄的家世,送的太簡薄了顯得沒誠意,」他輕輕搖頭,「進去看看,若沒有合適的咱們就趕緊走。」
楚哲雲雖是宗室子弟卻一心苦讀,才十八歲就成了舉人,江天賜對這樣的人很是敬重,這一路上楚哲雲把自己科舉中的一些經驗和江天賜分享,還給他推薦了好幾本制義選集,江天賜已經將楚哲雲引為知己了。
楚哲雲口裡的志才江天賜也是認識的,李御史家的三公子,只是李御史曾經彈劾過江貴妃,江天賜對他家沒什麼好感,「呃,原來楚兄和李志才相熟。」他不過十四歲,還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神情不免難看。
楚哲雲哈哈一笑,「我和志才是同窗,多深的交情談不上,但總不能人家下帖子給我,我連個面都不露吧?」
他聲音微沉,「天賜你們這樣的出身,自然不明白我們這些宗室子弟的難為,那些御史成天盯著我們,稍有不慎就成了他們博名望的工具……」
聽楚哲雲說的直白,江天賜也有些不意思,「楚兄,我……」他父親也彈劾過宗室。
楚哲雲卻不以為意的擺擺手,「江世叔那是在其位謀其政,並不是為博虛名,這點愚兄還是分的清的,不瞞賢弟,家父在家裡也曾感慨,如今朝中最缺的就是像江世叔這樣的忠直敢言之臣。」
江天賜被楚哲雲說的臉紅,「楚兄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