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庭蘭不相信陝西的那些官員是無辜的。陝州知縣都敢私賣官糧,陝西的官員又會做什麼呢?他們的高度配合怎麼都透著詭異。
李庭蘭將信合上,慢慢在屋裡踱著步子,她告訴自己已經生出遠離之心的楚琙肯定比自己看的更明白。上過戰場的楚琙也更知道要怎麼對付這些人。
她只是個連洛陽城都沒出過幾次的深閨女兒,哪裡能猜到遠在陝西的朝廷命官們的心思。
心裡這樣想著,李庭蘭還是坐到書案前給楚琙回了信。
……
李顯壬看著孫女的攤到自己面前的信箋輕咳一聲,「咳,我瞧著那信上也沒寫什麼大事,你回不回其實都可以的。」
說罷他拿起李庭蘭的回信來看,「你是個再懂事不過的孩子,祖父還能信不過你?」
李庭蘭見李顯壬嘴裡說著,眼睛卻已經落在信箋上,不由一笑,「其實孫女還有一事想請教祖父。」不然她也不會一聽說李顯壬下朝回來,便迫不及待的趕過來了。
李顯壬見信上沒寫幾行字,滿意的將信箋塞到信封里,又拿了火漆替李庭蘭將信封好,叫了老管家過來將信給他,「去將信送到秦王府去。」
等老管家出去,李庭蘭才道,「您也說了陝西這次旱情並不嚴重,又懷疑這是陝西官場上下沆瀣一氣想從朝廷挖銀子,那他們應該很怕秦王過去才對,為什麼又那麼配合呢?」
李顯壬微微一笑,「你可知道陝西布政使宋硒是誰的人?」
姓宋的?李庭蘭神情微凜,她知道陝西布政使叫宋硒,卻沒想那麼多,畢竟姓宋的多了,總不能同姓便是一家,「宋首輔?」
李顯壬點頭,「宋首輔雖然有三子,也都是兩榜進士,其實才幹並不出色,而這個宋硒是宋旭濤兄長之子,幼時便隨著宋旭濤讀書,深得他的喜愛,也是因著他的緣故,才三十五歲的一方大吏。」
李庭蘭腦子飛轉,她已經想到一個可能,「宋硒覺得自己和秦王是一條船上的,所以才……」這麼配合。
她又想到楚琙信上提到的蘇瓚,這人她是知道的,前世的左通政,「所以宋硒並未到潼關迎接欽差車駕,而是派去了蘇瓚?」
李顯壬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孫女,這孩子腦子是怎麼長的,他將「陰謀算計」四個字趕緊從腦子裡甩出去,他孫女這是繼承了他的政治頭腦,「你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