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壬被李庭蘭的話氣的鬍子直翹,「哪有這樣的事?而且若只論學問,晉王殿下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至於心性嘛,那沒辦法,李顯壬果斷將鍋推到江靜妃身上,「便是有再好的先生,也架不住他長於婦人之手!」
好吧,李庭蘭扁扁嘴,「我也就是開句玩笑,不過秦王這人真的是,口口聲聲不想做太子,對皇位沒興趣,可這一套一套的,又是清屯令又是苑馬寺的,比誰想的都長遠。」
「你懂什麼?」李顯壬十分不愛聽李庭蘭這麼說楚琙,皇位擺在眼前還得三請三辭呢,哪有人成天將想當太子掛在嘴邊?「殿下這是既胸懷大志,又有匡扶天下之才,怪不得孫大任會跟著他做那種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來!」
連冒充亂民殺了西安百餘官員的事在李顯壬這裡都成了有大才了,李庭蘭識趣的閉嘴,但心裡的疑竇卻更深了,她不認楚琙不肯做太子是虛假的推諉,那到底是什麼讓他這麼糾結擰巴呢?
……
宋硯是隨著秦王護送幾位家居京城的官員的遺體隊伍一起回來了,而且他也將宋硒的遺體同那些官員們的一起停放在了城西的金龍寺里,畢竟過完十五這年才算過完,他們這一行人帶著幾具棺槨穿街過巷的實在是晦氣,只怕會引起城中百姓的不滿。
當然,這裡面不包括立了功的許以尚。
宋旭濤聽完兒子的回稟,陰沉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你就是這麼對你堂弟的?他是和你自小一起長大的從弟,你們是至親!」
宋旭濤的二兒子宋硐聽不下去了,「父親,您和母親都有了年壽,咱們府上實在不好設靈堂,」尤其是宋硒死的嚴格來說還挺不光彩的,楚琙的摺子上說了,宋硒當時在自己的別院裡宴樂。這城外饑民嗷嗷待哺,一省的父母官卻在行樂,若不是宋硒有個首輔叔叔,朝廷完全可以追責的。
尤其是因為宋硒,西安各衙門幾乎叫人一鍋端了。宋硐聽外頭人說,那些沒有赴宴在家裡躲起來的官員,許多都保住了性命。
宋硯面無表情的聽著宋旭濤的訓斥,等他不說話了,才道,「父親,這次兒子不但帶回來了堂弟的棺槨,還有兩個侄兒的,他們當時也在別院……」
「什麼?」宋旭濤眼前又是一黑,在宋硐的喊聲中倒了下去。
一直坐在旁邊沒說話的宋夫人鐵氏此時站起身來,瞪了兒子一眼道,「你呀,我們千瞞萬瞞的,就怕叫你父親知道了,你怎麼一點兒顧忌也沒有?」
她看著被二兒子半扶半抱拖到床上的宋旭濤,招手叫過宋硯,「大冷天兒的你也受罪了,回去好好泡個澡歇下吧,後頭的事就交給宋礫他們,到底是他們的親兄長,該他們出些力氣。」
宋硯扶著鐵氏往外走,「兒子知道了,」他壓低聲音,「布政使官邸也被抄了,兒子過去後將剩下的東西收拾出來一些,一會兒送到母親院子裡去。」
鐵氏擺手,「賊過了一遍還能剩下什麼?你自己留著吧,」她沉吟了一下,「我聽說女眷們都保住了性命?」
宋硯點頭,「秦王和孫大任救援的快,那些賊匪沒顧上作惡,搶了金銀便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