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晉就像個積重難返的病人,已經不能拖下去了,不然這病只能更難治,而只有拿下這座江山,才能讓郎行寬這樣的人俯首稱臣,照著他的心意辦事,「走吧,浙江看完了,咱們接著往南走。」
楚琙真正想巡查的是浙江的軍備,如果要開海禁建市舶司,必定會遭到那些走私商人的瘋狂反撲,到時候會有多少「倭寇」東來可想而知,而直面壓力的就是駐在定海的浙江水師。便是駐在金山衛的陸軍也不能倖免。所以楚琙一定要親自看一看浙江水師的真實情況,見一見浙江總兵張皓然和統管陸軍的副總兵趙虎。
見過這兩位之後,楚琙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對郎行寬的觀感也更好一些。有道是強將手下無弱兵,有這麼一位強勢的三省總督看著,張皓然和趙虎也都不是無能之輩,尤其是張皓然,還帶著行武之人的銳氣,這讓楚琙十分佩服,他在廣東水師呆過三年,在水戰上很能和張皓然聊到一起,倒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感來。
曾固對這趟浙江之行也很滿意,還有什麼比發現江南並不是一塊難啃的骨頭更讓人驚喜的呢?至於楚琙對郎行寬的看法,曾固根本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只要郎行寬不打算做江南王,那收攏權柄並不是一件難事。浙直魯三省總督,完全可以先拆成浙直,將山東分出去,將來再拆一次也未為不可。而且還有內閣首輔這塊文官眼里的大肥肉吊在前頭,他不信郎行寬會不動心。
楚琙會見浙江的官員的時候,曾固可也沒閒著,從郎行寬那些幕僚們的言談中就可以看出,郎行寬也是個有野心的,而且他對宋旭濤的施政方略和風格都十分不感冒。更是對李顯壬那個老油條嗤之以鼻。所以若是讓他到內閣一展抱負,他肯定會欣然前往。
「晉王走到哪裡了?」李庭蘭的信沒走官驛,所以慢了一些。
曾固笑道,「一天五十里,如今天更熱了,怕連三十里都未必能走得了,我瞧著等他走到福建,宗姑娘都成老姑娘了。」
「那就想辦法讓他走快著些,」楚琙冷笑一聲,晉王能耗,他卻不想再這麼浪費時間了,「咱們明日便啟程去金陵,之後便去廣東。」
曾固張了張嘴,他還想問問郎家姑娘的事呢,看來這位殿下對著那位才貌出眾的少女,是一點兒也沒動凡心啊!
楚琙注意到了曾固的表情,「怎麼了?動身的日子不是一早就定了嗎?我只是讓提前三日,也做不到?」
曾固道,「也不是,只是郎總督夫人說要親自治宴為殿下餞行,日子就定在後日,您當時也是應下了的。」
楚琙皺眉,郎夫人的用意他也明白,那位被建昭帝看中,要冊為晉王妃的郎姑娘,後來被定給了郎夫人的娘家侄子,但沒想到那位公子居然急病歿了。而自己又恰巧到了杭州,還入了這母女的眼,「不要再節外生枝了,而且你也知道,這只是總督夫人自己的意思,郎大人並無和皇家聯姻的打算。」
曾固嘖嘖嘴,他也沒讓楚琙拿下郎姑娘的打算,這不是驚訝於自家殿下的桃花運嘛,「殿下以前不問政事還真是做對了,最起碼躲了好幾年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