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聞漓知道阮煙要興師問罪了。
「我這不是沒事嗎。」
「是不是有人教唆你的。」阮煙掀著眼皮看著她。
她搖搖頭,「沒有。」
「肯定有。」阮煙下了判斷,這姑娘從來都隱忍,要不是有人教唆她了,她哪有這樣大的膽子,「拿出來。」
「什麼?」
「作案工具。」
「什麼工具啊。」
「你少跟我繞彎子啊佟聞漓,刀呢。」
她裝傻:「煙煙你在說什麼?」
「還跟我裝傻。」她放下了原先一直抱著的手,敲了敲她的腦袋,想說她一頓,但看她那無辜的眸子,氣又發不出來,於是只能嘆口氣說:「阿漓,先生跟我們不一樣,他自然可以遇到事了以牙還牙睚眥必報,那是因為他有那樣的底氣和魄力,也自然有他的手腕和靠山,但你不能這樣,萬一呢,萬一那幾個人真拼死呢,你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你呢?」佟聞漓反問道。
「我?我什麼?」
「他們之前欺負你的時候,你為什麼敢反抗呢,你明明知道,若真是拼起來,你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你從來也沒有怕過對不對?」
阮煙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一時間說不上話來,因為她知道她說的也是事實。
「所以煙煙,那也並不是因為你有底氣和靠山是嗎,你只是下意識地想要用自己的一種方式保護自己;或者,如你所說的從來都有手腕和能力的先生,難道一生下來就有那樣的能力嗎?」
她說的其實也不無道理。
「我的確是莽撞了點,煙煙,但那不是在那種環境下我出於自衛最好的辦法了嗎,難道你看到我傷痕累累的會比看到現在完好無損的我更開心嗎?」
「我保證,就那一次了,從此以後,我夾著尾巴做人,行不行?」
她承認起錯誤來又真誠,阮煙撳著手裡的菸頭,眼神從佟聞漓身上挪走,「那種能力,我有就行,你不必需要有,這次錯在我,我不該去那麼久。」
佟聞漓把手邊剩餘的烤串塞進嘴裡,烤辣椒條焦香酥脆,但辣的她一直伸舌頭,她咕嚕咕嚕灌了半杯啤酒下去,含糊不清地說:「煙煙,你很好,但你總不能,保護我一輩子吧。」
阮煙說不過她,再給面前被辣的說不清楚話的人倒了一杯啤酒,「歪理一大堆。」
啤酒灌了一肚子,佟聞漓的辣度被減了下來:「也不全是歪理的。你看我生意不是挺好的嗎,他們現在也不來找我麻煩了。」
說起生意,阮煙把那幅吊兒郎當的樣子收起來,單手支著那微微晃動的桌椅,另一隻手從自己的牛仔褲里掏著,就這樣掏了一會後,拿出來一疊七七八八的鈔票,放在桌上。
佟聞漓手裡還抱著那個啤酒杯子,見到桌面上的鈔票反應不過來。
「你先拿著,其他的我再想想辦法。」
佟聞漓依舊愣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