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安於是立刻弓著身子讓開一條道路。
那個男人走到他們面前,繼續用法語輕飄飄地對一旁的酒店經理說了一句:「對付個小姑娘用得上電擊棒,你招的都是些什麼人。」
經理忙道歉,擠開那安保,請那個衣著樸素的姑娘進去。
佟聞漓怔怔地站在原地,她沒想過在這兒也會遇上他,她想從容地跟他打一聲招呼,但又想到自己窘迫的現狀和雞飛狗跳的生活,最後只是嘴巴張了張,問好道:「先生。」
「進去吧。」他換了中文,沒問她來這兒幹什麼,好像能看穿她此刻的著急和慌不擇路。
那是他再一次幫她了。
「謝……謝謝您。」她倒了謝,沒有時間再猶豫了,轉頭奔向裡面熙熙攘攘衣著光鮮的人群。
*
大廳里酒暖生香,禮服西裝交錯。
佟聞漓突兀地出現在他們「哪兒來的乞丐」的眼神里,四處搜羅佟家姑姑。
服務生拿著的香檳碰到她身上,賓客手裡的蛋糕染到她的髮絲,灑在地上的紅酒漬沾上她的鞋底,她都沒有在意。
她不停地在人群中找啊找啊。可眼前全是妝容艷麗、西裝革履的人們,她看不出來他們的樣貌有任何的區別,只看到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打轉,黑色皮鞋隨著音樂輕輕敲打,只聞到身邊全是一種濃烈的香味,像酒精、像尼古丁、像金錢。
她迷失在巨大的人群漩渦中,那種對於社會分層的不適感讓她覺得有些缺氧,她下意識地抬頭,像一條預感到一場暴雨來臨前跳出水面呼吸的魚一樣地看見二樓圍欄的貴賓席上,他銜著雪茄俯瞰著腳底下的一切,但她辯不清他的眼,就像那天她在寺廟大殿裡,看不清神佛慈悲的目,看不清修羅悲戚的眼一樣的模糊。
他那麼近,又那麼遠。
她於是可悲地發現,即便是他給了她入場券,她也玩不明白,她註定失敗註定淘汰。
所以她抱著那種失望和無助地在圈子裡混跡。
或者上天就是愛作弄人,當你徹底對一件失望的時候,所有一切卻偏偏如你所願了。
佟聞漓看到了在沙發上與其他貴婦攀談的佟艷紅。
她腳下生風,不顧一切地跑過去,在所有人面前拉起佟艷紅,大聲說到:「把我阿爸的錢還給我!」
佟艷紅對於佟聞漓能找到這裡來十分驚訝,當下方寸大亂,又想到還在聚會上,這兒多的是安保,她要沉住氣,這樣大家就會以為佟聞漓只是個瘋子。
於是她假惺惺地用大家都聽得懂的越南語說:「阿漓,你又記錯了,你阿爸的錢,早就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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