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依舊穿著那吊帶背心,她一年四季不分季節地都這麼穿,原先白皙的皮膚被曬成小麥色。
佟聞漓忽然想到那天擼串喝啤酒的那一天,Ken騎著車送她回家的時候說的那句,讓她勸勸阮煙改行,說他可以托關係給她找到一個貿易公司的文員工作。
但她那句話還沒有說出口,阮煙就滅了煙,說道,「我寫了兩句,唱給你聽聽?」
「好啊。」
阮煙於是就拿出了她預備去訓練帶上的那把吉他。
佟聞漓聽過很多次阮煙唱歌,但還是第一次聽她唱她的原創歌曲。
她隨意掃了一下琴弦,而後調了一下琴弦的鬆緊,等到音色回正後,輕輕撥動琴弦。
悅耳的吉他打破夜色。
阮煙再開口,獨特的嗓音帶著幽幽的迷幻和冷艷。
「明天我送你離開,那船兒沒有方向。」
「孤單的人兒彷徨,沒人會一直等待。」
……
那是東南亞的一個冬季,25攝氏度的風從海平面上吹來,孤獨的燈在他們頭頂上像是一輪月亮,佟聞漓靠在那兒,好像回到了西貢他們初識的那個晚上。
她背著一簍花逃避「保護費」躲在牆角,驚恐慌亂的時候聽到一聲口哨,她循著聲音抬頭,阮煙就坐在她的高牆後面,手裡抱著個吉他,吊兒郎當地告訴佟聞漓,她今天算是走大運了,坐在她面前的才是西貢一姐,她打個折,保護費交給她,往後她罩她。
佟聞漓還當真地把手裡捏得皺巴巴的票子遞給她。
坐在高牆上的少女微微一愣,臉上後又掛起那點痞痞的笑容,收了錢,塞進自己的喇叭褲口袋裡,然後從高牆上縱身一躍,跳到她身邊,破舊吉他發出悶悶的聲音。
「既然你給錢了,那我送你一首歌。」
那晚上阮煙給她唱的就是Beyond的歌,她唱粵語歌竟然出奇意外地好聽。
可能是相同年歲的知音難覓,阮煙是她見到的第一個能說粵語的本地姑娘。
從那個時候開始,佟聞漓就開始不聲不響地跟著她了。
阮煙為此很是厭煩,但佟聞漓是她甩不了的尾巴。
他們兩個天差地別的人神奇地成了朋友當然要得益於佟聞漓的死纏爛打。
後來佟聞漓知道,阮煙看似什麼都不在乎,但她幾乎沒什麼朋友。
因為阮婷的關係,她遭受了許多白眼和謾罵,說她是雜種,是紅燈區長出來的姑娘。
當時也就佟聞漓天天纏著她,所以她其實嘴硬心軟,心裡最缺愛了。
……
阮煙那點迷幻的嗓音印證了她是從西貢悶熱的雨季里長出來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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