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間的時候經過陽台,見到她走之前種在他窗台外的那珠爬山虎,腦子裡那種惱人的疼蔓延起來,心下就想她想的要命,才給她打去了幾個電話。
這會聽到她在那兒盛滿露水的聲音,他猜想她一定是靠在自己的手背上,點著頭散落著長發地說想他。
她這個語氣,他大約是能想像的出她的樣子。她的眸子裡一定泛著異鄉的月光,黑色的髮絲如一塊綢緞。
他於是在電話里柔聲哄她:「那你再等我兩日,兩日後我來見你,好不好?」
那頭是溫順乖巧的一聲「好。」
他掛了電後,本欲卸了襯衫去洗漱,眼神又瞟過那一盆她栽種好的爬山虎,眼神頓了頓,最後還是拿起房間的座機,給林助打了個電話。
*
佟聞漓是在凌晨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身後人的。
她起初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但她撞上的厚實的胸膛和溫暖的懷抱讓她覺得舒心,她四肢往那讓她覺得舒服的地方展了展。
踏實的感覺讓她甦醒過來,她從她那個狹窄的小窗戶里透進來的亮光看到身邊的人。
咦,他怎麼在這兒?
身邊的人感受到她的動靜,原來闔上的眼睛淺淺睜開,看到懷裡的人,因為睡意還未有完全甦醒過來的聲音沉沉地問到:「醒了?」
她怔怔地看著他。
他手臂還枕在她腦袋下,見她那皺起眉毛像是在努力地回憶她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他伸手攏著她頭髮,笑笑:「沒把你綁架回來,這是河內。」
佟聞漓後知後覺這是她的閣樓,她的床。
單人床狹窄,這讓他們不得不靠得更近。
從窗戶里滲出的春光喚醒她,她於是往他的胸膛上靠去:「您怎麼來了。」
「我太想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什麼猶豫,手還轉著她的頭髮。
佟聞漓抬頭,他正沉沉地看著她的眸子,眼底原來熟知的琥珀色的變成渾厚的墨玉色。
「想到要來連夜見我嗎?」她抬起頭。
「嗯。」他嗓子裡低低應一聲,而後轉過頭來,支著腦袋俯身對她說,「佟聞漓,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這麼想你,想到不管我在做什麼,你這個小鬼頭總是會出現在我的腦海里,一刻也不安寧。我從前從來不會這樣想一個人。」
「這麼想嗎?」佟聞漓看到他深沉的眼眸,好看的鼻樑,延展而下的唇線,她伸手,攏著他的臉龐,柔聲說,「那可不得了。」
「紅顏禍水。」她眯著眼跟他開著玩笑。
「是,紅顏禍水。」他扣著她的手腕吻下來。
床單褶皺像是被石頭打破湖面的平靜而泛起的漣漪。
她卻制止他更進一步,說她這張孱弱的小床經不起他這樣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