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傷起來草草梳洗了一通,她平時皮實慣了,行軍打仗時常常不修邊幅,不過畢竟不在自己的地盤,還是要注意些形象。
她暗自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午後寧深沒來,竟來了一位地位更高的,正是其母鄭氏——如今這寧府的老夫人,當今陛下的親舅母。
鄭夫人出自書香門第,做了寧家長媳不久便守了寡,當年皇宮出了變故,寧氏主君與長子皆身死,只剩她所出的一個幼孫。偌大的世家眼看便要敗落,不少人等著看笑話,覬覦著分一杯羹。好在這位夫人眼界手腕俱是厲害,硬是一人逼退了四面八方來想要趁火打劫的族中旁系,保住了嫡系的地位。
多年來要操持寧家中饋,還要時時刻刻提防著豺狼虎豹,經受的磨難可想而知。現在寧深到了能獨撐門戶的年紀,她這個做母親的總算是熬出了頭。
周嵐月在寧深面前隨意,但對鄭夫人印象深刻,是打心眼裡尊敬。
老夫人神色慈愛又疼惜,坐在床榻旁著人呈上特地為她燉的湯,她有些緊張地撐著笑,頓時感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鄭夫人沒有這樣的顧慮,甚至在喝完湯後要扶著她躺下說話。周嵐月不敢反抗,卻感到更怪異了。
說話間,她臉上都染上了紅,只覺得在自家母親那都沒受過這樣的待遇。
有人去正院報了信,寧深知道後匆匆趕了來。三人默契寒暄幾句,鄭夫人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轉了一轉,仿佛看透了一切,然後了然般笑了幾聲,借著還有事離開了。
房中一時靜默,只剩下周嵐月和寧深二人。
憑著過去在軍營撩貓逗狗的經驗,周嵐月隱約明白了老夫人是誤會了什麼,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她硬著頭皮,「宮中的事,你沒與伯母說?」
她重傷進了寧府,看老夫人方才的神情,怕是將一整回英雄救美的戲碼都暗暗想出來了!
寧深同樣有些不自然,避開目光道:「這些事複雜,她不知道也好。」
母親自年輕時便操勞,身子骨並不好,若是知道了朱纓秘密離宮去了瘟疫橫流的錦城,怕是要擔心得不能安寢。
他只說陛下稱病是在籌謀做局,並非是真的抱病,多少讓她安心些,打消進宮探望的念頭。果然,一聽說這個消息,她原本整日懨懨也好了許多,精神一振竟還來探望他藏在東院的傷患。
「你安心在這養傷,剩下的都不必管。」
待耳上熱意褪去,他對上她目光,「乾儀衛司那邊我已知會蘇大人,有要事她會處理。」
蘇若胭是她在乾儀衛的心腹,也是朱纓的信臣,這在朝堂上不是秘密。但蘇若胭是北司使,要她掌管乾儀衛司所有的事務不合規矩,也難以服眾,少不了會被韋順那些不懷好意之人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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