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心準備了這些,本想動之以情,使燕若交代出他知道的所有事。然而一番旁敲側擊後大概能確定,在這個微不足道的細作身上,沒有她想知道的東西。
她本想多留他幾天觀察,無奈他不長眼,開口便觸她逆鱗。
總是有人想要煽動她謀反,就這麼想看她們朱氏手足的笑話嗎?
房中靜寂,她語調並不激烈,卻透著毋庸置疑:「誰也不能覬覦大魏江山。」
也沒有人,可以挑撥她與阿纓之間的姐妹情誼。
她端然起身,逶迤的裙擺默然無聲,越過那具基本涼透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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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皇宮裡,朱纓合上奏疏,不禁嘆息一聲,揉了揉眉心。
江陵王謝韞已入江北地界,前不久奉旨去過淮南,上書匯報了個中情況,所寫條理清晰又詳略有度,令人一目了然。
現下魏都亂成了一鍋粥,呈報上來的奏疏也大多有關最近的事,她分身乏術,也對此疲倦不已。
官幣推行一切順利,是現在難得的好消息。
身處艱難,潛埋的思念就愈發清晰。
朱纓靜靜又批覆了兩三本奏疏,當拿到再下一本時忽然停住,轉而翻亂了手頭的東西,從堆中找到自江北而來的那本。
她重新打開,目光一動不動凝視著其上字跡。
依舊是她熟悉的,走勢如風,蒼勁而有力,和自己的字有幾分相似。
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朱纓能理解,君臣之間的奏疏嘛,遣詞論調正式一點是應該的。
可過了這麼久,他都已經回到了江北,卻始終不肯向她傳一封家書。
朱纓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前,在氣頭上逼走了他。可他像以前一樣哄哄她,她不就能順手推舟召他回來了嗎?
她有苦說不出,暗惱之餘更有自責,覺得自己強勢霸道,太不講道理。
這麼多年,她早已習慣了不論對錯,事事由他先服軟,卻忽略了他也會感到疲累,也會有耐心耗盡的時候。
手頭還有很多事亟待處理,朱纓睹物思人半晌,只有再度合上。
李家傾覆,對她來說是件好事,只是要費些心力和時間,調動手下官員把空缺出來的位置漸漸補上。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許家也會背逆皇室,她一直信任倚重的許瞻,竟然是幕後最大的黑手。
魏都第一世家,暗中勾結北地手握軍權的異姓王侯,這一事會在朝野引發多大的震動,可想而知。
前日乾儀衛搜查許府,家主許瞻如人間蒸發般沒了蹤跡,只在主院裡找到了大量與北地、和與「陳霖」聯絡往來的信物和書信證據。
周嵐月帶人一寸一寸地檢查,直到將整座主院拆毀夷為平地,才在無塵居的隔間發現了一處隱秘的密室。裡面有一張軟榻,一方矮桌,完全足夠一個人在裡面生活十天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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