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軍營征戰,這段時間裡,他並沒有和她同床共枕,關於有些事就會知道得不及時。
有人的嘴喜歡逞強,但內室沾血的裡衣不會騙人。從前每個月的這幾天,她都會不舒服的。
「有什麼是你發現不了的?」朱纓反應過來,艱難的情況下還開了個玩笑,如實答:「第二日。」
謝韞回以一個「果然」的表情,溫聲道:「累了就歇一會兒,援軍到了我叫你。」
這樣的形勢下,她哪裡能睡著。
朱纓唇角微微一提,澀聲道:「如果先來的不是援軍,而是陳則義呢?」
謝韞定定注視著她:「不會的。」
返回營地的退路被大雪封住,像一座大山一樣堅厚,短時間內根本通不開,而通往陳軍陳兵的藍青隘的前路卻暢通無阻。如果他們繼續向前走,無異於羊入虎口,只有被困在這裡等待,寄希望於營地收到求援信號。
然而,即使援兵前來,到達後也很可能無法施救,因為隔著一道厚厚的雪牆,而陳軍卻可以隨時出現在他們面前。
一旦敵軍出動,他們就再也沒有任何希望了,落霞嶺將成為他們的埋骨之地。
孟翊繞道直取藍青隘,兵力遠比他們這邊多得多,也許分散了一部分敵軍的注意力。可陳則義和許瞻能使出誘發雪崩這種陰毒的法子,證明他們不計後果,只要眼前的勝利。
對上這種近似於亡命之徒的行事方法,孟翊那邊又能有多樂觀呢?
不知過了多久,朱纓又看到了夕陽。
入夜,雪原上換了風向,風雪呼嘯著穿過山洞口侵襲而入,冷得徹骨。
這是他們困在這裡無法脫身的第一天。
饑寒交迫,將士們抱團擠在一起取暖,戰馬被系在山洞外,凍得主動彎下四條馬腿,蜷縮成一團。
眾人冷到餓到神智不清,有的連句話都說不出,直接昏了過去。
謝韞都看在眼里,最後啞聲下令:「殺馬。」
濃重的血腥氣可能引來覓食的野獸,但總強過在這裡生生耗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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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西斜,寒風卷著細雪。
這是他們困在這裡的第二日。
朱纓縮在角落,身體無意識發著抖。即使謝韞將她緊緊擁在懷裡,依然擋不住她眼前開始漸漸模糊。
遠處似乎又有一輪橘黃的暖光。朱纓遲鈍地想,黃昏不是才過去嗎,怎麼又有日落?
「阿纓,不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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