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便聽禰在洲撲哧笑了一聲。
姜遙看向他。
只見禰在洲笑著向她作揖:「一定!姜師姐說什麼我當然聽什麼,畢竟——我已經是姜師姐的人了。」
他笑起來嘴咧得很大,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沒心沒肺又沒羞恥心的樣子,看起來還蠻開心的。
如果沒有後面那句拖長了音調的話,姜遙頂多覺得他這燦爛的笑容太刺眼——像他這種連外門弟子都不算的雜役遇到這種事情,當然要笑開了花。
但後面那話一出口,姜遙隱隱覺得他像是抑制不住得意的心情,要一遍遍強調兩人才發生過的事情,像在笑話她?
姜遙深吸了一口氣,想想黎天舜的臉,把一劍了結他的衝動給壓了下去:「以後不要說你是我的人。」
禰在洲歪了下腦袋:「那說『姜師姐是我的人』?」
姜遙冷眼看他。
「姜師姐,這事沒什麼好害羞的,」禰在洲像是怕她突然發難似的,一連退了好幾步,到了門口,「我先去澆水了,屋裡的東西你隨便用,不用客氣!」
他說完就跑了,還伴隨著不加掩飾的笑聲。
姜遙覺得自己的本命劍蠢蠢欲動。
一掃袖,準備打坐,平心靜氣。
不料,那傢伙又折了回來,靠到窗戶口邊上,喊了一聲:「師姐?」
姜遙已經懶得計較他突然只喊「師姐」了,只側過頭來問:「還有什麼事?」
禰在洲:「別動氣,容易走火入魔。」
姜遙:「……」
他在,她才容易走火入魔!
禰在洲回來很晚了,星星已經掛在天空了。
回來他沒掌燈,只喊了一聲「師姐」。
見她沒回應,衣服都沒脫,就往床上爬。
被姜遙一掌推了下去。
姜遙嫌棄得很,心想這個雜役邋遢極了,屋裡亂七八糟,上床連衣服都不脫!
她的小師弟是謝乘雲那般的風流,師尊是挽蘅仙君那般謫仙,連未婚夫也是丰神俊朗的模樣,都是仙人般的風骨。
對比之下,禰在洲簡直不堪入目。
如果不是一張臉能看,實在沒有半點優點,連頭髮都透著粗野的性子。
竟然妄想和她睡一張床!
禰在洲站起來,開始窸窸窣窣的,像是在脫衣服。
姜遙立刻坐起身來,警惕道:「你幹什麼?」
「脫衣服啊!師姐趕我下床一定是嫌棄我沒脫……」
黑暗中,冰涼的劍抵上了禰在洲的脖頸。
姜遙的聲音冷如冰劍:「你只是一個雜役,當真以為能和我修成正果?再警告你一次,收起你的妄想,否則不會有好下場。」
禰在洲緩緩地退後,卻說:「師姐,要是我死了,你就得給黎天舜做爐鼎去了。」
姜遙:「你死了,我可以再找個更聽話的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