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龍鱗這樣人人都想要的東西,他沒收在儲物袋裡?是拿出來觀摩卻不小心忘了收回去,還是珍寶太多、龍鱗算不得好東西?
這時,禰在洲忽然轉頭看她,一笑——笑起來的時候,雪白的牙齒,烏黑的頭髮,映襯生輝。
姜遙愣了一下。
又想,細看皮相是不錯的,可以養眼。等死了,他的龍鱗就是她的。哪樣都不虧。
但禰在洲一開口說話,她就想給他刺個對穿。
「師姐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看上我了?」禰在洲笑眯眯的,牙和眼睛都彎彎的。
姜遙不想與他多費舌,怕他得意,便把頭扭過去,看向院子裡的草木。
「我還沒說完呢!」禰在洲誇張地喊了一聲。
「還是看上我的龍鱗了?送給你好不好?」他不知怎地突然就靠近了,把鱗片遞到她面前。
姜遙都沒發現他動,聲音就已經近在耳邊了。
她下意識覺得不應該,但沒抓住那一閃而過的意識——技不如人,只潛意識覺得被冒犯了,所以惱羞成怒:「誰會看上你摸過的東西,好好的龍鱗都被你摸得發光了!」
禰在洲似乎有點委屈:「……師姐,它本來就黑得發亮,我真沒摸幾回。」
姜遙冷哼了一聲,轉身去梳頭。
剛坐下,拿出自己的銅鏡,就聽禰在洲說:「師姐,你的頭髮我也摸過。」
姜遙一頓,直覺不好,連忙說:「你出去。」
禰在洲:「師姐哪哪我都摸過。」
姜遙:「……」
她把小銅鏡「啪」地一下扣過來,冷了聲音:「出去!」
禰在洲一邊往外走,一邊還道:「師姐,你真好看,哪哪都好看。」
姜遙回身就是一劍:「下|流!」
禰在洲抱著那塊鱗片就跑:「我這回是單純誇你好看!莫不是你自己想多了?如果你想的還是上一句,那不是下|流,是事實,師姐你快快接受事實,別惦記謝師弟了。」
姜遙不能真的殺了他,倚著門沒追,卻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劍。
不知道這劍還能震懾他幾回?
再這麼下去,她在一個雜役面前毫無威信可言了。
她不是因為幾句浪言浪語就動怒。
真正令她氣怒的,只因為這一切是事實。
昨天越荒唐,今天她就越生氣,又怒又羞——他的淫言媟語反而讓她從整日修煉的禁錮解脫出來,渴望更多;但清醒過來,姜遙便為自己在他身下丟盡了面子而躁得慌。
偏偏一個雜役竟然不拿這當回事似的,提起來竟笑。還三番兩次地拿這當成理所當然的談資,還敢在她面前得意洋洋!
一個粗鄙的雜役!
因此她惱羞成怒,總是動不動就拿劍指人,想要震懾。